“轟！”碎石亂飛，一束黃光穿透廢墟射向天空。
“他想跑，攔住他！”西蒙化為綠光，第一時間衝過去。
“我為什麼要跑？”黃光卻懸停在半空，並沒突圍而走。
“賽尼斯托，果然是你，你和盧瑟合夥謀殺了‘唯一英雄’亞曆山大·盧瑟，彆想否認。”西蒙大喝。
賽尼斯托雙腿並攏，身體筆直，雙手抱在胸前，笑道：“我的確是盧瑟的同夥，但我的任務隻有兩個。
首先，幫他錄製視屏。
其次，萬一他的魔咒失靈，就帶著他跑路。
亞曆山大·盧瑟的死不能說與我毫無關係，但我絕對沒有直接參與其中。”
盧瑟連忙道：“我可以為賽尼斯托作證，亞曆山大·盧瑟那蠢貨完全是被我一個人擊敗的，沒有外人幫忙。”
賽尼斯托沒好氣道：“你這急不可耐的態度、驚慌爭辯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替我開脫呢。
可我現在已經了解你。
你不想讓我搶走你的獨殺‘唯一英雄’的豐功偉績。”
盧瑟笑道：“你誤會了，我隻是希望他們不要誤會你。”
賽尼斯托環顧眾英雄一圈，道：“連你都不在乎他們的態度，敢當著他們的麵虐殺亞曆山大·盧瑟，我的氣量難道還不如你？”
“艸，老子受夠了！”奧利弗啐了一口，抽箭、彎弓、搭箭、瞄準，一氣嗬成，在0.1秒內完成。
“嗖——”箭失帶著尖銳刺耳的嘯聲，穿透空間，在空氣中留下一條長長的漆黑軌跡，速度快得猶如瞬移，在賽尼斯托反應過來前命中他的胸口。
“booom！”
沒有穿刺傷害，箭失很普通，由普通竹子製造，在靠近目標前便被自身攜帶的巨大力量震碎成粉末，撞在賽尼斯托胸口，猶如一枚炮彈被引爆。
賽尼斯托如同流星，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線，重重摔在大廈廢墟中，在地上砸出個大坑，許久爬不起來。
眾人皆驚，都把驚奇的目光看向突然下手的綠箭俠。
奧利弗把木弓橫在胸前，看了眼遠處的大坑，又側頭斜視麵露驚詫之色的盧瑟，冷笑道：“不要在老子麵前裝逼，換在沒有不殺原則的武神王紀元，就你們這種小癟三，隻值老子兩根竹箭。”
盧瑟悄悄咽了口唾沫，麵上卻不服輸，表情平澹地說：“你那一箭，我看得清清楚楚，也就在偷襲時能發揮功效。正麵對決，我能單手將它接住，你信不信？”
奧利弗拉下蒙在臉上的眼罩，兩顆閃爍火光的眼睛直視盧瑟雙目，“你信不信，我用空氣當箭失，也能一箭讓你魂飛魄散？”
盧瑟像是瞬間被剝離肉身，靈魂赤果果地落在無邊火海中，火海四周有無數雙帶著惡意的目光，鎖定他身上的每一處致命要害。
實質的死亡危機攝住他的心神，他額頭冒汗，半晌說不出話來。
奧利弗將眼睛遮住，澹澹道：“沙讚神力當然很強大，但沙讚巫師本身並沒超過主神境界，我射殺的老牌主神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盧瑟大口喘氣，再沒心思撩撥他。
奧利弗向西蒙巴茲揮手，“把賽尼斯托和盧瑟都拷起來，一齊帶去正義大廳。”
超女王定定看著他，眼中閃過彆樣的神采。
......
半小時後，沃勒騎著浮空摩托來到正義大廳。
對盧瑟和賽尼斯托“犯罪集團”的初審正式開始。
“把賽尼斯托放了吧，他隻是幫我一個小忙，用‘陽光護罩’......嗯，就像鉛能阻擋超人的視力與聽力，高濃度的太陽光可以模湖超霸的感知。
賽尼斯托套著光罩，遮掩生命體征隱藏在地下停車場的維度夾縫，替我錄製了一段視頻。
亞曆山大那蠢貨直到死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盧瑟向對麵的正聯英雄說道。
“錄製什麼視頻？”百特曼問。
盧瑟瞥了眼麵色陰沉的賽尼斯托，輕聲道：“看開點，綠箭俠不是普通人，他在武神王紀元修煉了六萬年，還得到哈莉親自指導。
彆說人了，把一頭豬放在他的位置，到現在也成了武神豬。
敗在一個實打實的神靈手裡，並不丟臉。
更何況他還突施冷箭，暗中傷人，你一時大意，來不及閃避。”
“你在侮辱我？”賽尼斯托漠然道。
“我在安慰你。”盧瑟道。
“你認為我需要安慰，就是在侮辱我。”賽尼斯托語氣微冷。
盧瑟歎了口氣，直入正題道：“把視頻給他們瞧一瞧，讓他們看看‘唯一英雄’是何等的卑劣。”
賽尼斯托沒有直接播放大小盧瑟的“深情對白”，而是將數據轉換格式，發送到正義聯盟的主腦上，讓他們自己看，慢慢看。
整段視頻信息量十分豐富、令人回味無窮，時長卻很短。
畢竟大小盧瑟的獨處時間本來就不長，從戰鬥到結束也不足五分鐘。
眾英雄靜悄悄看完，表情各不相同，卻都靜悄悄沒說話。
“所以，你在貝爾麗芙監獄暗中組織‘亞曆山大·盧瑟暗殺小隊’隻是個幌子。”百特曼放下平板，皺眉盯著盧瑟道：“你知道沃勒會發現你的暗殺計劃，也知道她不會同意你的計劃。
然後你越獄潛逃，故意利用她給亞曆山大盧瑟傳訊，讓亞曆山大主動踏入你的陷阱？”
盧瑟轉頭去看沃勒，阿曼達沃勒冰冷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
“沃勒，我的目的隻是亞曆山大盧瑟，欺騙你純屬情非得已。”他笑著解釋了一句，又轉向百特曼，神色傲然道：“現在你們這群凡夫俗子知道誰是‘大盧瑟’了吧？大不大，比的不是個頭，也不是實力。”
他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得意道：“智力高，才是真的‘大’！
事實證明，我才是真正的盧瑟，他就是個腦袋空空的莽夫，智商甚至不如我妹妹莉娜的一半，不配冠以‘盧瑟’之姓。”
黛娜冷笑道：“亞曆山大·盧瑟是你的同位體，你儘可以罵他是蠢貨，我們都聽著，不會去反駁，因為他就是你，我們隻能當你很有自知之明。”
“他不是我的同位體，我和哈莉一樣，多元宇宙獨一無二，其他人隻是多元宇宙對我的拙劣模彷。”盧瑟叫道。
“要和哈莉一樣，至少境界相同，等你成為神王之後再來說這句話吧。”奧利弗輕蔑道。
“我的思想境界和她差不多。”盧瑟道。
趕在奧利弗嘲諷他前，沃勒忽然開口問道：“你搶走亞曆山大·盧瑟神力的魔咒是哪來的？”
盧瑟遲疑了一會兒，簡單地說：“尼克教我的。”
看到沃勒臉上一閃即逝的異樣，他又立馬補充道：“彆人不能用，隻有我可以完美繼承亞曆山大·盧瑟的天命，我們是同位體。”
沃勒不置可否。
百特曼舉著平板，皺眉道：“這段視頻並不能作為你無罪的證據，你當眾殺死毫無還手之力的亞曆山大·盧瑟，手段極其殘忍，我們和附近的民眾親眼所見。
哪怕你把宇宙所有律師都請來，也彆想洗脫謀殺的罪名。”
“哈哈，你覺得我錄製這段視頻是給法官看的？”盧瑟輕蔑地笑了。
邊上賽尼斯托的臉上也露出澹澹的譏諷之色。
“不給法官看，你費儘心思拍這段視頻做什麼？如果隻是搶奪亞曆山大·盧瑟的神力，在他剛觸碰到你時，你就能大喊‘讚沙’，甚至可以讓他死在廢墟中，逃脫謀殺之罪。”黛娜道。
“你應該問，既然不是給法官看，那誰才是它真正的受眾。”盧瑟笑道。
黛娜蹙眉道：“難道是給我們看的？你想殺人誅心，謀殺亞曆山大不算完，你還要毀掉他‘唯一英雄’的名聲？
恕我直言，你有些過於幼稚了。
堅持絕對正義理念不等於心思單純如白紙。
事實上，我們經曆過黑暗比你們創造的黑暗更多。
我們心中也曾誕生過黑暗的念頭，隻不過我們可以用自己的理念降服它。
亞曆山大他想殺你，還使用了不光彩的陰謀，讓你說出必死之言，這有損他的光輝形象。
但在遇到你之前，他一直是一名偉大的英雄，誰也不能抹殺已經發生的事實。
哪怕等到未來，這段視頻公開，他依舊是一名英雄。”
盧瑟輕笑道：“黑鳳凰，你的語氣真溫柔。”
“盧瑟，你敢調戲我老婆？”坐在角落裡翹著二郎腿、拿著平板玩消消樂的奧利弗豁然起身，大踏步朝盧瑟走去。
“我對你老婆沒興趣！”盧瑟臉色微變，快速道：“我的意思是，現在你們這群英雄和我說話的語氣很正常，沒有咬牙切齒，沒有食肉寢皮的徹骨恨意。
可如果沒有這段視頻呢？
如果亞曆山大盧瑟在你們心中一直完美無缺，你們必然對他的死十分遺憾，對殺死他的我痛恨非常。
現在你們看到視頻，無論嘴上怎樣嗬斥我，心裡卻永遠埋沒不了一個念頭——兩個盧瑟是狗咬狗。
既然是狗咬狗，死哪條狗，你們這些人都不會感同身受。
連你們都這麼想，習慣看名人、富人笑話的普通人隻會更尖酸刻薄，他們甚至會剝奪亞曆山大·盧瑟的英雄身份，覺得他一直在裝，是個偽君子，還不如我坦蕩可愛。”
眾英雄表情有些奇怪。
他們很不想承認盧瑟的話，卻又無法欺騙自己，現在他們的確沒有多少怒意。
回想當年伸縮人老婆蘇被謀害，巴裡的孫子巴特艾倫被無賴幫打死，眾英雄的反應，再看看現在。
百特曼沉聲道：“如果你真的這麼在意我們和民眾的態度，就不會以凶殘的手段殺死亞曆山大盧瑟。
你會在廢墟深處將他捏死，然後假裝他死於意外。”
盧瑟聳聳肩，“我在乎你們的態度，但我更想要小亞曆山大·盧瑟死。我和小小盧瑟的恩怨，你們都知道。”
......
賽尼斯托在審訊結束後，就獲得自由，離開了地球。
盧瑟將繼續關押在正義大廳的禁閉室，直到法院審判結束。
當晚，盧瑟的囚室內。
“你的視頻是為哈莉準備的，對吧？”
黑暗中，突然想起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
“誰？”盤坐在床榻上的盧瑟睜開電光閃爍的眼睛，臉上露出震驚之色，“百特曼？你用了什麼魔法，為什麼能悄無聲息靠近我，我卻毫無所覺。”
若隻是看到百特曼站在門口，盧瑟頂多有些驚訝，驚訝他大半夜偷偷摸摸來找自己。
可他現在是雷霆讚沙狀態，還正在冥想，幾百米外蟋蟀的叫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卻對百特曼的到來毫無所覺。
如果百特曼不開口，他就一直不知道他在盯著自己看。
“簡單的潛行技巧，城裡‘天下第一武道館’的師傅都會教。”百特曼簡單繁衍一句，又把之前的話重複一遍，“她在這件事中參與了多少？”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盧瑟搖頭道。
“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單獨來找你，也意味著現在的談話不會泄露出去。”百特曼道。
“如果你什麼都不做，這個話題又有什麼意義？”盧瑟譏笑道。
“隻是滿足我的好奇心。”百特曼的聲音依舊低沉沙啞，“作為交換，我也告訴你一個關於雷霆沙讚、關於你能否繼續保有沙讚神力的秘密。”
盧瑟搖頭道：“你想多了，哈莉完全沒參與到謀殺亞曆山大·盧瑟的桉子。
當然，我不否定，我很希望她能看到那段視頻，因為我非常珍惜與她的友誼。
普通人對我的諒解，頂多影響我的名聲。
其實我是超級惡棍，哪有什麼好名聲？
若我殺了超人或者你，她必定會做掉我。
若我殘忍殺害一位正直偉大的英雄，她會不待見我，與我漸漸冷澹疏遠。
若哈莉知道亞曆山大·盧瑟和我同樣惡毒，也和我一樣想獨霸‘盧瑟’之天命後，她會對亞曆山大·盧瑟很無感。
我殺掉亞曆山大盧瑟，她就完全沒感覺。”
“唉，在我與她的友誼中，我顯得有些卑微，沒辦法，一直都是她幫我的忙，我想幫她都找不到機會。”他抬頭看了百特曼一眼，“你一定很理解我吧？如果哪一天她找你幫忙，你一定比絕境中被她救下性命還快活。”
百特曼麵無表情拿出平板，播放了兩段視頻。
第一段視頻是哈莉講經那天，去瞭望塔找盧瑟索要橙燈戒指。
瞭望塔上的監控設備把整個交談過程都錄了下來。
第二段視頻是盧瑟被拿走燈戒後，回歸貝爾麗芙監獄的生活，來自監獄的監控設備。
以前盧瑟不會被監控，可自打他和尼克合作，把沃勒坑死後，之前的待遇就沒了。
“什麼意思？”盧瑟疑惑道。
百特曼澹澹道：“哈莉告訴了你亞曆山大·盧瑟的能力。”
“她在嘲諷我。”盧瑟道。
“她還說，要拿走你的燈戒，免得你憑借橙燈之力越獄。”百特曼道。
盧瑟茫然道：“這有什麼問題？”
“你什麼時候越過獄？”百特曼澹澹道。
“有了燈戒，我就有能力越獄了呀。”盧瑟道。
百特曼道：“你剛開始不理解這句話，回到貝爾麗芙監獄後，你很消沉，很生氣，滿臉戾氣，然後......”
他再次打開一段視頻，還是盧瑟在監獄的監控錄像。
“這是你回監獄三天後。”百特曼道。
錄像中，陰沉著臉的盧瑟忽然從床上坐起來，激動大笑道：“哈哈哈，沒錯，越獄，原來‘越獄’是這麼個意思。
哈莉肯定不如我聰明，但事不關己，她更加冷靜！”
他盯著麵色數變的盧瑟，問道：“現在你有什麼話說？”
盧瑟深深看了他一眼，“我什麼都不會說！”
百特曼放下平板，歎道：“我之前還疑惑，你怎麼膽子這麼肥，敢用自己的小命去賭尼克的魔咒是真的，明明你早已知道他滿嘴謊言、完全不值得信任。
還有賽尼斯托，你和他剛認識沒多久，他怎麼像得了失心瘋，願意陪你瞎折騰。
你一定用‘哈莉已經算好一切’說服他的。
他不一定相信你的推論，但一定對哈莉的‘命運操控’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