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等多久？”百特曼問。
“嗯，或許再持續一兩個月，或許更早。”
哈莉抬頭望“天”，波濤洶湧、水流無序的命運之河儘頭，已經隱約可見一扇門戶。
每次占卜都是對命運正常流向的一次篡改和擾動，每次改動都會掀起一小片浪花。
哈莉是改命之人，紊亂的命運“浪花”一直環繞著她。
越來越多的占卜，越來越多的命運改寫......她身邊環繞密密麻麻的“命運濁浪”。
無論掀起多高的浪花，它們終究會落下來，重新恢複平靜。
讓大海浪花落下的力量是重力，浪花落下的方向即是重力的方向。
而讓命運波浪恢複平靜的力量即是“命運”，所以“命運濁浪”的儘頭就是通往“命運領域”的門戶。
現在門戶還不夠清晰，無法穿過門戶直接看到“命運花園”，哈莉不敢亂闖。
萬一走錯路，她會迷失在某個未知領域。
哈莉不覺得dc多元宇宙還有什麼未知領域能徹底殺死自己，但迷失其中會耽誤太多時間，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如果最後門戶依舊不夠清晰，她也隻能冒險一試。
拚一把還有希望，不拚一點希望也無。
倘若她的命運防禦專長等級再提高一級，從五級升到六級，成功的希望能更高。
......
片刻後，奎茵莊園。
“先彆走！”百特曼叫住準備一飛衝天的一眾人，沉聲道：“今晚上都夫人說的每個字，都不能讓外人知道。
尤其是關於盧瑟症結的話。
尤其不能讓盧瑟和人類新神聽到。”
“不用你說，我們都明白。”躺在黛娜懷裡的奧利弗道。
呃，來的時候奧利弗和露易絲乘坐蝙蝠戰機，回去的時候大超公主抱露易絲，黛娜公主抱奧利弗。
奧利弗比露易絲更主動，還用手摟住黛娜脖子，兩人身體貼得很緊。
“你們明白，盧瑟也明白，可你們不明白盧瑟接下來會用什麼方式從你們腦海中榨取信息。”百特曼表情嚴肅道。
大超聞言一驚，“你的意思是，盧瑟能從我們的表情、表現中猜到上都夫人一定說了什麼對他至關重要的話，然後暗中對我們出手，竊取我們的記憶？”
百特曼輕輕點頭，“我猜他已經猜到我們離開白宮後會第一時間來哥譚。
說不定他先前已經通過天上的衛星盯梢飛在天空的你們。
現在他還不確定上都夫人說過什麼，可等明天、後天......等他與你們見過麵、試探過幾句後，他應該能發現端倪。
然後對我們中某個人出手。”
他自信盧瑟看不透自己的內心。
大超、黛娜、戴安娜卻是老實人。
特彆是大超，盧瑟太了解他。
黛娜、戴安娜、奧利弗、大超，都將目光投向露易絲。
露易絲咽了口唾沫，“我已經成為盧瑟的目標？”
黛娜道：“你是公眾人物，比較容易接觸，沒超能力，也容易對付......不是綁架你，綁架你的難度和綁架超人的一樣高。
他隻需要你的記憶，可以悄無聲息下手。”
“那我該怎麼辦？”露易絲問道。
百特曼眸光一閃，“你和超人先回家，回頭我讓瓊恩悄悄去你們家，你們配合他，讓他在你們腦子裡裝一條假消息。
無法千日防賊，卻可以讓賊偷走假寶貝以安賊心。”
......
大都會，總統會議室內。
此時，盧瑟、左德與一眾將軍依舊留在會議室內商量攻打下一個奴隸營的具體戰術。
這群將軍雖然來自五角大樓，率屬米國軍方，卻和大統領一樣，都是早前選擇集體飛升、如今假裝放棄人類新神身份的黑暗新神族。
他們從一開始便加入盧瑟的參謀團，為盧瑟組織、管理“機甲軍團”，也為他製定具體的戰術。
“好消息，超人、露易絲、神奇女俠、百特曼、黑鳳凰那些人已經從上都小屋裡出來啦！”大統領低頭看了眼手機，忽然興奮道。
“這算什麼好消息，之前衛星不是直接拍攝到他們飛往哥譚的照片嗎？”防長不以為然道。
“嘿嘿，衛星隻能捕捉到很模湖的飛行畫麵，我這裡卻有他們進入上都夫人小屋前後表情變化的高清視頻。
就像盧瑟剛才說的，正聯英雄性情耿直，不怎麼會撒謊，也不怎麼能掩飾情緒，通過細微表情變化便能推測出上都夫人大概說了什麼話。”大統領得意道。
盧瑟豁然抬頭，“哪來的高清視頻？快拿過來給我看看。”
大統領並沒把手機遞過去，而是站起身，用一根數據線連接上會議室的投影儀，直接將視頻投放到120英寸的顯示器上。
“偶買噶，畫麵果然好清晰，連眼角的微表情也能看到。”
“咦，這些外星人.......我明白了，這段視頻一定來自某位走vip占卜通道的外星權貴。”
大統領得意笑道：“沒錯，之前衛星捕捉到他們飛往哥譚的畫麵後，我立即聯係上一位等候在上都小屋外的外星朋友，請他幫忙錄製了這段視頻。”
“大統領真聰明，反應真快。”
“隻反應快也沒用，得認識人，也虧得大統領交友廣泛、手段通天。”
幾位地球將軍紛紛吹起彩虹屁。
盧瑟和左德也有些意外，從現在播放的畫麵看，拍攝視頻的外星人非常儘心儘力，鏡頭專門朝正聯英雄的臉龐懟，完美記錄下所有表情變化。
很明顯，這是大統領特意要求的。
自從vip通道開啟，大統領便無法再幫外星人走後門。
對來自高等文明的權貴而言，大統領的身份就是個屁，他們甚至懶得理睬他，為何......唔，大統領不止是大統領，還是菲尼特女王的公公。
兩人若有所思。
其實視頻就來自菲尼特帝國的西瓜條人。
他用外星科技的全場景拍攝技術暗中偷拍，連超人都沒發現異常。
彆的外星權貴不會理睬大統領，西瓜條人來到地球後，卻是第一時間拜訪了大統領，大統領也知道他今晚會第一時間趕去上都夫人小屋。
“哈哈哈，上都夫人果然沒讓我們失望，看超人的臉，凝重得快要滴下水來，還有神奇女俠，她也表情嚴肅，眼神中有明顯的擔憂。”
對比進入小屋前後英雄不同的微表情後，會議室內所有人都興奮笑出聲。
他們都不笨。
既然知道超級英雄去找上都夫人打探完全無害的“自助式”成神之法，自然明白英雄表情難看意味著什麼。
“如果上都夫人給出無害的成神之法，他們隻會輕鬆高興，因為無害的成神法會衝澹‘放棄人性、擁抱墮落’思想在人類新神中的影響、
如果上都夫人無能為力，什麼方法也沒給出，他們隻會唉聲歎氣，既不高興也沒擔憂，隻是失望、失落。
可如果上都夫人拿出比‘墮落成神’更墮落、更高效的成神法，他們就會像現在這樣憂心忡忡，臉上的凝重藏都藏不住。
你們看超人，他四十多歲了吧，平日裡多成熟穩重的一個人，如今卻如此擔憂，上都夫人說出來的成神法必定無比惡毒，也無比高效。
若隻是惡毒卻沒效率，我們壓根看不上。
我們看不上不會使用，他自然不用擔心。”盧瑟興致勃勃地分析道。
“言之有理！”所有人都連連點頭，還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地看向他，“盧瑟，接下來靠你啦，你打算對誰出手？”
盧瑟右手肘抵著桌麵，手掌撐著下巴，盯著屏幕上的幾位英雄看了片刻，道：“黛娜、神奇女俠首先排除。
她倆有厚皮神力，哈莉的厚皮神力太無敵，幾乎什麼都能防禦。”
眾人再次連連點頭。
“百特曼很聰明，或許會預判到我們的預判......”盧瑟沉吟片刻，道：“露易絲看似是最大的弱點，隻怕防範也最嚴密。
百特曼甚至可能在她身邊布置陷阱。”
“那放棄露易絲，對百特曼出手？他也是個凡人。”左德道。
盧瑟輕輕搖頭，“‘兄弟眼’可是百特曼發明的，他對心靈窺探、腦波竊取的防範不一定比我弱......而且他是哈莉的朋友。
我們怎麼浪都可以，但千萬彆把哈莉牽扯進來。”
“他們哪個不是哈莉的朋友？”大統領無語。
“哼，朋友也有遠近，朋友的家人不等於朋友。”盧瑟陰笑道。
“家人......”眾人眼神閃爍，心中隱約明白了什麼。
“盧瑟，我們相信你，一切都交給你啦。”防長笑道。
包括左德在內的一眾人愣了一瞬，接著紛紛點頭道：“是呀，盧瑟我們完全信任你，希望能早點得到好消息。”
盧瑟心中冷笑，臉色冷漠，卻也沒拒絕。
......
午夜11點半左右，大都會近郊一棟奢華彆墅內。
“奶奶，奶奶主人，奶奶主人......”
防長穿著睡衣躺在床上，月光透過窗戶落在他臉上，顯得那樣安詳與靜謐。
可他隻是在假睡!
他在不停呼叫一個人的名字。
終於，一道朦朧的視線跨越維度落在他身上。
他心中升起一股熟悉的被關注、被凝視的感動。
奶奶主人回應他啦！
“奶奶主人，盧瑟今晚巧施計謀，通過正義聯盟從上都夫人那兒套取了飛升成神的新方法......”
......
半小時後，天啟星某個隱秘的角落。
上千道虛幻的影子圍在一起，悄悄用心靈之音相互交流。
“狄薩德，為什麼突然召集我們過來？”達克賽德長子卡利巴克在心靈空間大聲吼道。
“不是我，是慈祥奶奶，她有重要消息向大家彙報。”狄薩德指著身邊的高壯老婦人說道。
慈祥奶奶也不廢話，直接道：“盧瑟最近壓力非常大，人類新神戰死超過百萬，雖然拿下兩百個奴隸營，解放幾十億奴隸，可他依舊沒有領悟神性。
他坐不住了，上都夫人被他視作救命稻草。
今晚他召集正義聯盟，巧施計謀，借正聯英雄之手，從上都夫人那兒套取突破瓶頸的方法。
當然，他還沒拿到上都夫人的占卜結果。
等到明天，或者後天，他大概會綁架超人的母親和兒子，從名記露易絲與超人那兒勒索‘新成神之法’。”
“為了屁大點小事，你就把我們喊了過來？”卡利巴克不理解、不高興、不耐煩。
“如果你認為上都夫人的占卜不值一提，這便是小事。”慈祥奶奶沒和他爭。
狄薩德轉向眉頭緊蹙的“國舅爺”，“荒原狼，你覺得呢？我們要不要重視這件事，甚至立即啟動‘最終降臨計劃’？”
力量之神螳螂叫道：“不至於啟動最終降臨吧？即便上都夫人很厲害，能讓盧瑟領悟神性，甚至讓更多人類新神領悟神性，成為真正的黑暗新神，也威脅不到我們呀。
事實上，若上都夫人的方法有效，對我們還更有利。”
狄薩德輕歎道：“沒錯，我們希望團滅選擇集體飛升的人類，徹底解除隱患。
理論上人類新神與天啟星的聯係越緊密，對我們的‘最終降臨計劃’越有利。
但盧瑟不是普通人，他有成為黑暗君主的天命......至少曾經有過。
當初一個盲人先知就讓他得到歐米加效應，誰能確定上都夫人不是下一個‘盲人先知’？
我們敢賭嗎？
賭贏了也不過多殺幾千萬人類新神族，心裡多出一口惡氣。
賭輸了我們不僅痛失大好局勢，還可能被盧瑟找到本體，活活打死。”
荒原狼咬牙道：“啟動‘最終降臨’！我們不能賭，即便賭贏了也是輸。”
“賭贏了怎麼會輸？”混亂博士疑惑道。
“我們賭贏了盧瑟，殺光所有人類新神，把事情做得太絕，魔女哈莉會有什麼反應？”荒原狼道。
“她多次公開表態，飛升之後，互不牽連，各自安好。”混亂博士小聲道。
“唉，魔女哈莉說過很多話，兌現的很多，食言而肥的更多，你敢賭？”
混亂博士沉默了。
“開啟最終降臨吧，反正盧瑟、左德那群我們最痛恨的人一個都逃不掉，即便會漏掉幾千萬，甚至更多，也都是些普通雜魚。”狄薩德道。
......
十分鐘後，米國白宮。
“亨利，今天過得如何？”
大統領躺在床上用守戶犬係統和遠在幾十億光年外的兒子煲電話粥。
跨河係交流的流量雖然很貴，但已經嫁入皇族的亨利不缺錢。
“我和格瑞絲去了海倫達爾星環，那裡好漂亮，我們——啊”
亨利一句話沒說完，便發出一聲慘叫，再也沒了聲息。
“亨利？亨利，你怎麼——啊！”
大統領剛坐起身，急切叫喊一聲，便感受到身體每個部位、每一層肌膚，都傳來火燎火燎般的劇痛。
仿佛在一瞬間，他體內的鮮血被替換成天啟星燃燒著的滾燙岩漿。
不是錯覺，他真的看到皮膚下麵透著亮紅的火焰。
然後他眼前的景象開始模湖，仿佛有一根繩子捆住他的靈魂，拉著他不停往上升。
......
兩分鐘後，遠在哥譚的來恩將軍接到來自白宮的電話。
“快，快去請銀河上將，大家都消失啦，我親眼所見，太可怕了，嗚嗚嗚.......”
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完，電話那頭的女人便滿是驚恐地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