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造者眼神輕蔑，道：“你以為第六維度為什麼被稱作‘造物主領域’？
而且，你不會覺得第六注釋就單純是造物主的力量吧？
在帕佩圖阿創世之初，我們三兄弟便存在。
當時她以負基礎力為創世能量，打造了‘非自然多元宇宙’。
我們三兄弟的造物之力來自宇宙，什麼樣的宇宙有什麼樣的造物之力。
雖說造物之力主要是宇宙本源賦予的權能，可宇宙不同，權能終究有所區彆。”
“第六注釋和你們現在的造物之力是相反的力量？和其它負基礎力一樣，也封印在某個特殊區域？能不能封印那片區域，或者讓哈莉把整個能量維度吞下？”百特曼問道。
鑄造者不耐煩道：“即便你們聽不懂，至少也該明白我比你們更懂造物之力和第六注釋。
我都沒考慮過如何阻攔毀滅軍團獲得第六注釋，說明這條路不可能走通。
但凡有第二個選擇，我難道很樂意消滅多元宇宙一半的人？
難道替換到多元宇宙現有宇宙，對我來說很簡單？
我需要一錘子接一錘子地敲打出一套全新的宇宙之卵。
現在萬天儀有無數個平行宇宙，我要敲出無數個新宇宙之卵。
我很累、很苦，我也想找個簡單方法讓毀滅軍團無法解封七種基礎力。
你們怎麼就不明白，還非要把我當成損人利己的壞人？”
“小周，你不要亂發脾氣，大家不明白你就耐心解釋，你應該很清楚，你不可能一個人乾成這件事。”哈莉道。
“你若支撐我，說服他們不難。”鑄造者定定看著她道。
哈莉神色平靜地搖頭，道：“我不會幫你說服他們，你甚至需要先說服他們來說服我支持你。
或者說，即便你說服了所有正聯英雄，我依舊不讚同你的計劃。”
“他們不懂，難道你也不明白？”鑄造者更激動了，“造物之力是管理宇宙的權能，什麼樣的宇宙就有什麼特色的權能。
用莫比烏斯的反物質能量舉例。
無論是早年的‘負宇宙’，還是現在的正基礎力宇宙，反物質能量始終隻是反物質能。
它就是與正物質對立，能和正物質相互湮滅反應的能量。
你們凡人科學家也能研究出反物質能。
反物質能之所以能成為造物之力，是因為莫比烏斯有造物主的身份，他將管理宇宙的權能融入反物質能量，反物質能量便成了反物質造物之力。
‘負基礎力宇宙’和正基礎力宇宙之間的區彆，讓前後兩種反物質造物之力有了區彆，然後才有‘第六注釋’之說。
第六注釋，物如其名，就是對第六維度造物之力的另一種‘注釋’，另一種解釋。
這種解釋權本就屬於創世之母，怎麼封印？怎麼完整吞下肚？
隻要盧瑟解封一種負基礎力，然後打開第六維度，就能將第六維度泄露的造物之力‘解釋’為帕佩圖阿需要的負基礎力——‘第六注釋’。”
哈莉輕輕擺手，輕聲道：“我明白第六注釋的意義......唔，經過你這番解釋，我對造物之力、對第六注釋的理解更透徹。
我和大家獲益良多，你也不算浪費口舌。”
防禦專長早已清晰明白地標明：三大造物主的造物之力湊齊後，就包含了“第六注釋”。
不需要像其它幾種基礎力那樣，找到正基礎力後還必須湊齊對應的負基礎力才算完整。
當時她還沒想到“解釋權”，隻是猜測第六注釋屬於造物權能中的一種，而三大造物主皆擁有完整的造物權能（正負兩種權能）。
在負基礎力宇宙，他們是造物主，擁有造物主權能；在正基礎力宇宙，他們依舊是造物主，擁有造物主權能。
他們的本源中包含了“正負造物權能”。
所以，隻要吸收他們的本源，就能開啟第六注釋防禦專長。
後來對宇宙秘辛了解更多，哈莉有了進一步的猜想：三兄弟之所以擁有“絕對造物權”，八成和“官方”（起源判官所在的組織）有關。
判官指定這三兄弟做造物主，帕佩圖阿沒辦法否定他們的資格。
無論她創造什麼樣的宇宙，用什麼基礎力創世，三兄弟都有造物主權能。
“我不支持你的計劃，並非我和超人他們一樣，覺得可以斷絕毀滅軍團獲得第六注釋的力量。
我純粹認為你的計劃貌似邏輯合理，卻嚴重缺乏實際操作性，甚至存在未知的巨大隱患。”哈莉道。
“我都開始行動了，我已經將計劃變成現實，怎麼缺乏操作性？而且到目前為止，我還沒發現任何隱患，更彆說巨大隱患。”鑄造者很不服氣，也有些不高興。
哈莉沉吟片刻，道：“我心裡有幾個猜想，無憑無據地說出來，你不會服氣，我也不知道如何反駁你的反駁。
既然你已經開始‘滅世救世計劃’，你帶我們去現場參觀一下，見一見被你殺掉一半人口的宇宙。”
“現場參觀......”鑄造者用餘光瞥了眼正聯英雄，心裡有些猶豫。
他改為精神傳音，隻對哈莉說道：“我並不反對你們來第六維度參觀平行宇宙的改造過程。可看到真相後，正聯英雄便不好糊弄了。”
緊接著他又快速解釋道：“等你去了現場就會明白，我沒說謊，不是我在殺人，殺人者乃正義聯盟！
這群自詡‘絕對正義’的家夥是什麼脾氣，你肯定比我更清楚。
讓他們殺人，比殺了他們自己還要困難。
讓所有英雄接受我的計劃的概率，比我單挑帕佩圖阿解決滅世危機的概率還要低。
所以我會根據英雄們的性格，將他們分成好幾組。
像是超人這種死硬派，我恨不能親手捏死他。
對神奇女俠、海王、火星獵人這些倔脾氣卻有可能說服的英雄，我卻不願浪費時間，因為他們沒能力幫我殺人。
我隻會勸說百特曼。
所以，我總結了一套三板斧，拍死死硬派領袖超人，誘惑百特曼，以美好願景欺騙其餘英雄。
我可以帶你去現場，也可以讓超人過去，反正要......唔，你肯定不會同意我弄死超人，對吧？
唉，頂多讓你和百特曼了解真相。
其他人還是得靠他們對你們的信任欺騙他們。”
哈莉有些驚訝，“沒想到你還懂得針對不同英雄使用不同手段。
手段似乎還蠻精細，連百特曼都會被你誘惑。
我以為你是個莽夫，隻會猛衝猛打呢！”
鑄造者心中不悅，悶聲道：“我們造物主是多元宇宙最有見識、最聰明、境界最高的人，怎麼可能隻會莽？隻有無知且自大的人類才會莽。”
“你不需要有顧慮，隻要你能說服我，哪怕他們看到真相，我也能說服他們。
若你不能說服我，哪怕你成功欺騙了他們，讓他們站在你這邊為你的計劃搖旗呐喊，我也會一巴掌拍碎你的宏偉大計。”哈莉道。
“我的計劃有什麼問題？你明明認同我的邏輯和分析，為什麼比超人還要固執？”鑄造者太激動，直接喊了出來。
他念頭百轉，忽然“福靈心至”，指著哈莉，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竟然嫉妒我的卓絕才華！過去都是你拯救世界，這次危機更龐大、場麵更壯麗。
可你對目前的局勢無能為力，你被毀滅軍團牽著鼻子走，折騰這麼久毫無建樹。
你自己不行，卻不樂意看到彆人行。
尤其是我的‘滅世救世大計’，充分展示了我的魄力、才情、能力和氣量。
多元宇宙一半的生靈啊，說滅就滅了，語氣平淡，眼都不眨一下。
我的計劃是你無法想象的宏偉，我要做的事超越——”
他越說越起勁，哈莉越聽表情越扭曲。
最後她忍不住了，打斷他道：“我嫉妒你個錘子！養了一條寵物狗，結果被寵物狗活活咬死，身體被吃掉，low到這種程度，換成是我，都沒臉出來見人。”
鑄造者泛著金屬光澤的臉頰漲成醬紫色，“你果然嫉妒我，找不到反駁我的話，都開始用我過去的小小失誤打擊我了。“
“我懶得跟你說。”哈莉忍住抽他一巴掌的衝動，催促道：“趕緊開啟第六維度大門，我們進去一看便知你的計劃有多垃圾。”
鑄造者抿了抿唇，下巴微抬，用情緒無波的臉龐、略帶傲慢的眼神麵對哈莉，“你們先處理好物質宇宙的事務，不要被毀滅軍團偷了家。
帕佩圖阿一定在盯梢你們。明天這時候我再來接你們。”
“我本體留在地球守家，隻遊覽觀光，魔法分身便足夠了。”哈莉道。
“你準備好了，他們呢？在去第六維度之前，你們最好先統一一下思想。
至少要想明白一件事——若到時候反對我的計劃，你們要用什麼樣的替代方案說服我？
無論我的計劃能不能成，起碼有成功的希望，至少我在努力。
如果你們什麼計劃都沒有，什麼都不做，注定會失敗。”
留下這一句，鑄造者便身體虛化，最終消失在一扇光門裡。
正義大廳靜默良久，大超皺著臉問道：“哈莉，我們要如何反駁鑄造者？
他的計劃萬萬不可行，可我們不能隻為了反對而反對。
我們要提出更好的計劃取代他的餿主意。”
哈莉遲疑道：“我和你們不太一樣。”
“什麼不一樣？”大超奇怪道。
“坦白說，我有點期待盧瑟解封全部七種負基礎力。”哈莉老老實實地說。
七種負基礎力的存在，她早已知曉。
可這麼多年過去，她壓根沒找到幾種負基礎力。即便僥幸遇到，也數量太稀少，不夠她將專長等級提升上來。
現在好了，盧瑟在前麵賣力解除封印，承擔一切罪孽和後果，她乾乾淨淨、清清白白，跟在後麵撿便宜。
這種好事她為何要堅決阻止？
若是這會兒遇到了盧瑟，她大概率會假裝沒看到他。
“what？我沒聽錯吧？或者你瘋了？”大超激動叫道。
其他英雄也滿臉震驚。
哈莉道：“負基礎力解封多少種，並不影響帕佩圖阿注定重獲自由的結果。
至於解封全部七種負基礎力會讓宇宙死透，屍體飄向‘岸邊’......我不在乎。
或者說，我有身為強者的覺悟。
我自信能擊敗帕佩圖阿。
當我擊敗她時，你們大概隻是小小震驚一下。
可對外麵的超脫者而言，這樣的結果卻是出乎意料的大變故。
他們會非常震驚，然後無論宇宙是否死透，他們都會過來找我麻煩。”
戴安娜語重心長地說：“你不要把人想得這麼壞，你都沒得罪他們，隻是為拯救世界擊敗帕佩圖阿而已。
超脫組織可能會震驚，但不一定找你麻煩呀！
你帶著彆人一定會找你麻煩的心態敵視任何外來者，哪怕彆人本來對你沒有敵意，也隻能被動應對你的敵意，成為你的敵人。
你若展現出真誠、善良和友好，他們說不得和你做朋友，甚至邀請你加入超脫組織。”
“小戴，我原諒你的淺薄無知，畢竟你的單純天真，全靠我的狡詐多疑來保護。”哈莉老氣橫秋地感慨道。
戴安娜表情扭曲。
百特曼瞥了她一眼，輕聲道：“哈莉不是有身為強者的覺悟，她是有身為強盜的覺悟。
打敗帕佩圖阿後，她能放過創世之母身上渾厚的創世神力？
即便是大全能宇宙，創世神力也必然很珍貴。
搶了超脫組織的創世神力，彆人怎麼可能不找上門來？”
“我不否認，若帕佩圖阿身上有可食用的創世神力，我不會放過。手中有槍，才無懼豺狼上門。
可我對超脫組織的態度，並非源自我對創世神力的覬覦......也沒啥好覬覦的。
創世神力是什麼味道，我清楚得很，味道不錯但不好消化。”
哈莉撇撇嘴，臉上浮現幾分嫌棄，“不如曼哈頓博士的本源好用。
而且我不是敵視超脫組織。
戴安娜，你信不信，等真的見到超脫組織的人，我臉上的笑容比誰的都更燦爛、更真誠。
那種發自內心的熱忱和淳樸，絕對能把你臉上的笑容襯托成虛偽的假笑。
隻要對方長了白胡子，我必定熱情呼喚‘大叔’或‘老伯’，沒半點勉強。
隻要對方遞過來一級台階，我便順著杆子直接爬到他們的伐木累圈子，和他們稱兄道妹，成為一家人。
隻要對方不是一過來就帶有惡意，我保證奉承得他們永遠沒心思動刀兵。
但這不影響我此時將他們當成仇敵來防範。
隻有弱者才會期待彆人是個好人，會對自己好。
真正的強者覺悟是無論何時都要努力掌控自己的命運。
哪怕見麵後我笑顏如花，伏低做小，喊‘哥’稱‘姐’，對他們各種討好，我也是在掌控局勢。
若我怎麼討好都免不了衝突，我也做好了準備，能毫無心理負擔地變暖笑為冷笑，將友好的互動化為充滿殺意的對峙。
哪怕打輸了，我還有跑路之策，可以從容撤退，順便留下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壯語。”
戴安娜默然無語。
眾英雄雖表情數變，卻也隻能暗暗感慨：哈莉不愧是哈莉。
百特曼問道：“你吸收過帕佩圖阿的創世之力？為什麼說她的本源不好用？”
哈莉道：“用不了，就像巴裡將神速力交給我，我無法像他那樣使用神速力奔跑。
曼哈頓之力沒讓我變成‘藍色哈莉’，至少幫我開發了幾個小技巧，能用。”
其實哈莉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染成藍色”，因為當初她沒機會在體內存儲大量曼哈頓之力，剛一吸收立即用來升級專長了。
不把專長升到九級，她可能被曼哈頓博士打爆。
等專長升到九級，也不剩多少曼哈頓之力了，她的量子暴擊、量子位移、量子閃避傷害，都是“量子特征”——隨機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