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一下、鬆開一下、握一下、鬆開一下，像是在玩解壓海綿。
吳今生往煙灰缸裡彈了彈煙灰，“你倆的公司要是還沒注冊，先停一停，我想把九號院的房子賣了，給你們投些錢進去。 ”
徐麗吃驚：“你那邊房子光裝修就花了大半年，舍得這麼賣了？”
“創業是個苦事，事兒上幫不了你們，就在錢上出點力，新園區那邊也能給你們留兩層辦公樓。我不參與你們的經營，等盈利了給我分紅就成，但是為了防止你倆吵架，我得絕對控股。”
林小宏當然樂意吳今生進來了，但牌桌上氣氛薄的跟冰麵似的，林小宏不敢說話，徐麗冷冷說，“我們就想趕個風口掙個養老錢，你又不差這點錢，摻和什麼。”
徐麗過於強烈的反應讓蘇為感到困惑，吳今生提供資金場地，而徐麗和林小宏之間的股權分配也沒有變化，她為什麼不願意吳今生摻手？
吳今生說：“我的個人賬戶都被監管，出資有風險，所以會用蘇為的名義，但她什麼都不用管，分紅也是我拿。”
徐麗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吳今生，你就是想讓我倆打工，給蘇為送錢是吧。”
吳今生緩緩抬起下巴注視她，“對啊。”
東蘭陰陽道：“以後吳哥和小蘇結婚了，那就是人家共同財產，人夫妻倆愛怎麼花怎麼花。”
徐麗心口堵得慌，憤怒難言。不是因為吳今生明目張膽地偏心蘇為，也不是明知道蘇為利用吳今生坐享其成他還甘心受騙，而是他們聯合起來對付自己。
蘇為終於明白吳今生的無力感從何而來。以前大家為了幾隻排骨都要你爭我搶，現在擺在他們麵前的，已經不是排骨了，這是過去的他們做夢都不敢想的金錢數額。
先是幾百幾千，然後是幾萬、幾十萬、幾百萬，吳今生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徐麗提起包離去，“今天這頓飯就當我沒吃過。”
吳今生的煙滅了，他搓了搓煙灰，對林小宏說：“我給你出了頭，你跟徐麗的事情自己解決，以後大家還要一起做生意，彆鬨得太難看。”
林小宏比徐麗上道，他拽起東蘭，“麗姐喝酒了，咱送她回去。”
林小宏兩口子離開後，房裡寂靜無聲，這份安靜磋磨著吳今生的神經，他默默走近廚房，提出一袋垃圾。
“你在家裡休息，我去倒垃圾，倒完垃圾送你回家。”
蘇為說：“你去吧，我收拾一下牌桌。”
吳今生倒完垃圾，碰到垃圾桶旁，一隻流浪狗在覓食，他去超市買了根火腿腸喂給它，期間院裡的孩子在玩追逐遊戲，整個小區都是他們的打鬨聲。
他坐在長椅上，一根一根地抽著煙。
吳芬去世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懼怕過回家了。
一包煙抽完了，他已無處可去。吳今生抬頭看向自家窗戶，透過玻璃，他看到電視機的彩色畫麵。一個女人站起來，走向電視機，她在電視機跟前站了片刻後，朝著陽台的方向走去。
她看到了她。
她站在他的家裡，在他精心嗬護的花草前，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
似乎有一隻手拉著他的腳向後逃避，可是他又能去哪兒呢。
吳今生去超市買了兩包煙，一個打火機，回了家。
他下樓忘了帶鑰匙，當他站在自己家門口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他家沒有電子門鈴。
吳今生正要敲門，房門從裡麵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