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莫道失約故人已逝(2 / 2)

林羨漁隻覺手腳發麻,心口痛得無法呼吸,眼眶一陣陣酸澀難耐。她想替林淵辯解,可胸口如同壓著沉甸甸一塊石板,根本開不了口。

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沒有辦法坦然麵對林淵的死,尤其是剛剛才見過鮮活的他一眼,此刻她甚至連一句“他不在了”都說不出口。

“你等不到他了。”身側蕭燼忽而開口,音色淡淡:“五年前,林淵道長羽化登仙。”

林羨漁鼻尖一酸,她抬手捂住眼,一片死寂之中,她聽到自己喉嚨哽咽的聲響。繼而左羽顫著聲,極震驚、極惶惑地求證:“死、死了?”

他怔了一瞬脫口而出:“不可能!那可是林峰主,他怎麼會死?怎麼死的?誰殺了他?誰能殺得了他?”

他一連四問,一聲比一聲急切,可見震驚之極。林羨漁幾乎都可以想象到他緊盯著蕭燼,眼珠子都恨不得貼在蕭燼臉上的模樣。

但蕭燼沒回答。他沉默地站著,任憑那鬼在麵前一連串地發問,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於是林羨漁調整好了情緒,儘量平靜著答:“以身殉道。”

林淵並不是被誰殺了。

五年前的深夜,蒼梧之淵封印暴動,林淵為了壓製結界,不得已剖丹血祭。他身死魂消之時,林羨漁尚在沉睡,待她醒來,世間已無林長歡。

隻餘一封血書,一柄長歡劍,和一個沉甸甸地逍遙峰主的位置。

此事瞞不住,正道之首易位,江湖震動。正道中人幾乎是一時人人自危,無不震驚:林淵死了?誰來替他?林羨漁?那個離經叛道的瘋子?開什麼玩笑???

這江湖不遲早毀在她手裡?

可又能怎麼辦呢?逍遙峰一脈隻餘她師徒二人,她徒弟才築基境,這擔子除了她沒人挑得起來。

林羨漁捫心自問,也覺得他們擔心得其實挺有道理的,她長到一十六歲,從不想當什麼逍遙峰主,更沒想過肩負蒼生。坦白講,這擔子要不是林淵留給她的,她早就撂挑子不乾了。

但既然她接了,就不能砸在手裡,她總不能讓泉下的林淵和阿公失望,那幾年她也老老實實收斂了性子成長了不少,直到她死。

她其實怨過林淵。

她不知道究竟封印碎成了什麼樣才讓林淵不得不剖丹血祭,她隻是忍不住想,為什麼不叫醒她?為什麼林淵寧願以身殉道,也不肯派蒼霜來知會她一聲,她那時已是元嬰修為,合她二人之力,未必不能兩全。

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解決辦法,為什麼偏偏選擇這條路?為什麼要留她一個人孤零零在這世上?

如今清風山一趟,更教她發現,原來林淵瞞她的不僅僅是那一晚。他的身體早就出了問題,卻偏偏死撐著不肯讓她知道半分,她被瞞了這麼多年。

她不敢深想林淵瞞她的理由,孔南那句“還不是為了他那個不爭氣的妹妹”已經足夠讓她心慌意亂,僅僅是聯想到一絲一毫隱秘的可能,都教她頭腦發昏,脊背生涼。

她想知道真相,卻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接受真相。

或許蕭燼知道得比她能多上幾分,她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身側的蕭燼。林淵殉道那晚,蒼霜是在場的,那封血書,是他替林淵轉交到掌門手中。

從前她不曾過問太多細節,因為蒼霜對那晚的回憶諱莫如深,血書上前因後果也寫得清清白白,她晾他受驚過度也就不願再提。如今她再想問,卻是沒身份立場了。

左羽失魂落魄道:“原來是這樣,想不到連林峰主都……如此說來,我報仇無望了。也不知道如今孔惜月那賤人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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