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雲崖邊有棵不知年歲的銀杏樹,如今季節已滿樹金黃,落葉被山風吹得遍地都是,蕭燼便行走在這層層落葉之上,腳步沉穩,沙沙作響。
冒牌貨聽見腳步聲,回過身來看著來人,唇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她開口說了句什麼,隔得有些遠了,夜風吹得音浪破碎,林羨漁聽不分明。
蕭燼在她身前停下來,抬手摘下了臉上的銀麵,林羨漁聽不清他回答了什麼,卻隻覺得他眼眸專注落在那冒牌貨身上,眼底情絲纏綿,隱隱帶著期盼。
那冒牌貨揚唇而笑,點了點頭。
而後她曼步上前,蕭燼站在原地,任憑她一步一步靠近,幾乎是籠在了他懷裡,而後她抬起雙手,輕輕繞過了蕭燼的腰身。
林羨漁暗自握緊了拳,心道,這兩人簡直胡鬨之極,要親熱也得先換回自己的身體吧!
便如此迫不及待嗎?
林羨漁牙癢至極,一句暗罵還未結束,便霍然睜大了眼。
冒牌貨手中寒光一閃,霎那之間消失不見。
“噗”地一聲,林羨漁恍惚覺得自己聽見了一聲利刃刺透血肉的悶響,直至看見蕭燼身子一顫,手中銀麵悄然落地,才確信方才不是她眼花,冒牌貨的的確確是將手中的匕首紮進了蕭燼的後背。
這反轉令她始料未及。
冒牌貨一擊得手,飛快撤退,手臂橫於身前戒備,顯然是怕蕭燼反擊。
但蕭燼沒有。
他背上的匕首深深插進血肉裡,隻餘一截閃著寒光的刀柄,這一劍又快又準又狠,直搗他肺腑,他唇色瞬間煞白。饒是如此,他仍沉默而震驚地站著,絲毫沒有動手的跡象,眼神極痛,死死盯著麵前的人,眼中的希冀一分一分黯淡下去。
林羨漁尚在震驚地思索冒牌貨究竟為什麼背叛自己的尊上,便見蕭燼微啟薄唇,口中顫抖著呢喃了兩個字。
他的口型是:“師……父……”
那兩個字一字一頓,飽含痛惜,輕如喟歎,卻宛如重錘一般敲擊在她心中,將她敲得渾身一震,腦中霎時一片空白。
他叫她什麼?
他不知道那是個假的???
她隻覺一時手腳都在發麻,震驚地想,不,一定是她看錯了。
冒牌貨不是他的人嗎?他怎麼會叫她師父?
可,若真是他的人,又怎麼會出手傷他?
重生前後一幕幕浮現在腦中,走馬燈般交織閃現,她總算艱難想到,她認定他欺師滅祖,認定冒牌貨是受他指使,將所有罪名一股腦框在蕭燼頭上,可除了三年前娥皇峰一事得他親口承認之外,其餘全是她一廂情願的揣測而已,根本沒有任何立得住腳的證據。
林羨漁深深吸了一口氣,山頂清冽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