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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桉抬眸撞上了他的目光,又低頭迅速逃開了。
她不知怎麼形容那個眼神。
像是一塊好不容易化開的冰,突然又被凍住了般,讓人心中發悶,堵的心慌。
覃桉覺得很怪,她沒見過這種眼神,這種又酸又堵的眼神。
萬岐鎮了一下,許是感到自己的言語有些唐突,於是傾著身子,補了一句。
“抱歉可能有些冒犯,隻是我與江澈閒聊,他無意提到你們的婚事,因此才有感而發。”
覃桉聽出他言中意味,連忙笑道:“無礙,隻是這話從公子口中說出,讓我有些詫異罷了。而且我們也並未定親。”
說罷,覃桉便快步離去,追上了眾人的步伐。
她邊走還不忘心中腹誹,這消息傳的也太快了,前日事發在湘山那頭,今日就傳到湘山這頭了。
這江澈看著一身淩然正氣,仙氣飄飄,怎麼也愛聊這些家長裡短,這事因都未打聽清楚,倒是先跟好友聊起八卦來了。
鎮中道路狹窄昏暗,腳踩上去還會沾染泥漬,瓊和樓吵吵嚷嚷的走在最前端,覃桉快步上前走到白無雙身旁,順勢還撇了眼江澈。
江澈被看的發蒙,那一眼包含很多東西,比如,人不可貌相,真沒想到,你話挺多。
江澈在接收到這一眼神後,莫名打了個寒戰,他看向後邊神色散漫的萬岐,總覺哪裡不對勁。
江澈慢下步子,停在他一旁,低聲道:“方才川姑娘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可怪了。”
萬岐敲著腰側銀飾,撇過頭,也看了他一眼。
江澈在接收到這個眼神時,有些驚訝,低聲道:“就是這個眼神。”
萬岐聞言,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這個眼神,叫無語。”
江澈一怔,剛想反駁,忽的感覺腰間一陣顫動,他一手摘下似玉佩圓狀的捕風屏,握在手中,腦中神識瞬間鏈接了江落,一句師兄剛冒出,又被瞬間掐滅。
江澈握著捕風屏,在腦中不斷捕捉她的神識,像是被封閉住一般,漆黑一片。
他額角抽了抽,壓著怒火,說道“你們先隨他去暗河,我斷後。”
說罷,江澈也不管規矩,直接禦劍而行,去了江落最後出現的地方。白無雙回頭,叫都叫不住,人直接消失在黑夜中。
白無雙看向他遠去的背影,搖頭喃喃道:“他真是隨心所欲,比我還不守規矩。”
萬岐聞言,扯了扯嘴角。
倒不是江澈不守規矩,是有人動了江落。
他記得,年少時,江落丟過一次。江澈那時還禦劍不穩,也不管是否犯戒,繞著柳門飛了好幾圈。
最終在某個犄角旮旯的小地方,發現了她。
好在人沒事就是睡著了。
之後江澈上哪都帶著她,無論是拜師,參賽,競升,巴不得將人塞進口袋裡裝著,天天帶著個小拖油瓶。
萬岐見覃桉神色微變,於是淡聲道:“不必等他,我們先走。”
許是夜深了,或是鎮上的人知道他們要除邪祟,都紛紛閉了燈,鎮子裡出奇的安靜。
覃桉走在白無雙左側,她甚至能聽見幾人的腳踩在地上,又迅速抬起的泥漬聲。
覃桉回過頭,漆黑的後方是綿延的長路和起伏的屋棟,瓊和樓在前麵走的很快,一時就沒了蹤跡。
白無雙注意到她的異樣,便小聲問道:“怎麼了?”
覃桉伸手探入囊袋,握住了捕風屏,鏈接上他的神識後,沉聲道:“感覺不對勁,江澈走了,這位晨烏公子卻留下帶我們去暗河。
他是蠱師,我方才在林間吃了隻紅蝶,也不知是否有詐。”
白無雙:“你怎麼不早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