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蕭奕成冷笑一聲,問:“說說看,我高興什麼?”
蒼月回道:“她若是北涼小公主,二公子便不能留她,可偏偏二公子對四姨娘已經有了好感,自然舍不得下手。”
“所以屬下是為二公子高興,您這下終於不必為難了。”
“什麼叫有好感?”
蕭奕成忽地臉色一青,嚴肅道:“蒼月,她是侯府四姨娘,有些話萬不可亂說。”
蒼月見蕭奕成臉色驟變,連聲笑道:“二公子稍安毋躁,屬下看得出二公子從嫌惡四姨娘到如今對她欣賞有加,這種轉變可不就是有了好感?”
蕭奕成聞言一怔,而後仿佛終於找到合理的解釋一般,“你說得對,她醫術甚好,又是個能豁得出去的,確實讓人驚喜。”
“但好感二字,莫要再輕易提起了。”
蒼月知道蕭奕成的擔憂,領命道:“是,屬下記住了。”
蕭奕成朝蒼月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沒多久,江綰便端了一碗湯藥,輕聲道:“二公子,你的藥好了。”
蕭奕成回過身,突然覺得江綰似乎越來越順眼了。
江綰見蕭奕成出神,便朝他晃了晃手,又道:“二公子?”
蕭奕成連忙回神,端起碗一飲而儘,直到江綰準備離開時,他突然叫住了,“四姨娘等等。”
“二公子有事?”
江綰駐足回眸,隻見蕭奕成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書冊遞給她,道:“你說你想要學習兵法,我思量一下,覺得你不必學習這些,但可以看看與謀略有關的書。”
“我挑來挑去,覺得這本書挺適合你。”
江綰一怔,深感意外,“二公子不是說沒這個必要嗎?怎麼突然改主意了?”
蕭奕成回道:“因為我覺得你說得對,人不能總是指望彆人護著,一個沒有身份背景的女人,學點謀略之術不算壞事,隻要彆用在歪門邪道上就成。”
江綰兩眼呆呆地看著他,就差要上手撫摸蕭奕成額頭,看他是否生病壞了腦子。
“二公子當真是這麼想的?”
蕭奕成微微凝眉,沉聲問:“你看我像是在說假話?”
“你若覺得其中有詐,那我收回剛才說過的話。”
他說完便要去搶江綰手中的書。
江綰連忙將手藏在身後,笑道:“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二公子話從口出,哪裡還有收回的道理?”
話音一落,正巧蕭奕成湊到江綰身前,他的手臂正落在江綰的眉間。
蕭奕成手臂一僵,他還是第一次這般近距離去看江綰的眉目,那眼眸柔光豔豔,好不叫人心頭一動。
蕭奕成手臂微微一滯,又猛地抽回,自若鎮定道:“你明明是藝伎,偏偏精通醫術,你明明善於行醫診病,可你偏偏要學謀略。”
“四姨娘,究竟哪個才是最真實的你?”
江綰翻動著書頁,眼神裡絲毫不掩飾心中歡喜。
二公子臨時改了主意,無非是因查出她與北涼小公主無關。
她就知道,雲娘是個疏於細節的,找她打探這些根本無濟於事。
江綰微微揚眉,心裡越想越歡喜,聲音也忍不住輕揚起來。
“彈曲是雲娘教我的謀生技藝,行醫診病是我保養身子必須有的本事,至於兵法謀略,我隻是不想回京之後遇事隻能後退。”
“所以,二公子所言,全都是真實的我。”
蕭奕成眉頭一挑,“是嗎?四姨娘還真是讓人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