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長一段時間,宋懷瑾難過得不能自已。
他不能接受,父親竟會不顧世人眼光,堂而皇之地搶他看上的女人。
如今一看,真正的搶人的應是他才對。
宋懷瑾苦笑,內心百感交集。
但很快,他又猛吸一口氣,艱難道:“母親今日為何要與我說起這些?”
“因為,我想讓你理解我,彆再生我氣了。”
許氏端詳著宋懷瑾,滿眼心疼,“瞧瞧,你都瘦了一圈了,若再折騰下去可還得了?”
她仔細撫摸著宋懷瑾額間,憐惜道:“懷瑾,你們注定無緣,又何必苦苦折磨?”
宋懷瑾再次垂眸,哀傷湧動,“我知道,可我不敢出去。”
“我怕我出去見了她後就會忍不住,但在這兒,我什麼都見不到,也聽不到,心裡便會好過一些。”
宋懷瑾一頓,沉聲道:“所以,母親請回吧!”
“你這……”
許氏語塞,甚是無奈。
她見過宋懷瑾跟著幾位公子風流的模樣,從未想過宋懷瑾竟會對江綰癡情到這般地步。
“她究竟哪裡好了,值得你這般念念不忘?”
許氏縮回手,起身輕歎:“你若執意這般,我也沒法管了。”
“罷了,我不管了。”
她轉身沒走兩步又回頭,淡淡道:“以後,我不會再攔你交朋友,攔你喜歡誰,以及關於你的任何事情,包括江姨娘。”
“這一扇門始終都為你開著,你哪日若是想通了就自己出去,為母如今能做的隻有這些,你好自為之。”
許氏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剛到門口,就見秋桃風塵仆仆而來,低聲道:“夫人,大夫剛走,說江姨娘的腳雖然好得差不多了,但仍不能大意,若是不慎瘸腿,往後可就麻煩了。”
秋桃有意壓低聲音,但還是能傳到祠堂內。
“奴婢不明白,她已攀上高枝了,卻還為之前的事後悔?搞得跳崖不成反而弄得自己一身傷,何必?”
許氏駐足,回頭看著祠堂大門,道:“誰說不是?也不知這到底是世子的錯,還是侯爺的錯。”
秋桃沉吟輕歎:“緣分這東西,真是害人不淺。”
話音一落,二人深意對望一眼,歎息而去。
祠堂內,宋懷瑾聽到這聲對話後,心頭一動,眼眸微亮。
江綰後悔了,她在後悔什麼?
受傷……
宋懷瑾忽地抬眸,起身欲跑,可因他跪得太久,剛起身就差點倒下。
下人見狀連忙攙扶,慌道:“世子爺,您沒事吧?”
宋懷瑾搖頭,匆匆推開下人,“我要去找她,你讓開!”
門外某一僻靜之處,許氏看著宋懷瑾離去,唇角微勾。
她就知道,宋懷瑾不會輕易釋懷的。
她也知道,宋懷瑾會是個好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