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伸手將孟允棠拉了過來,很是不滿:“他是你夫君,當由他來心疼你才是,怎能由著你一味伺候他?”
孟允棠聽著這一通埋怨,心裡卻暖暖的。
她乖乖坐下,好聲道:“母親彆這麼說,夫君這些日子其實挺安分的。”
對孟允棠而言,隻要宋懷瑾能不再糾纏江綰,已算是很值得欣慰的一件事了。
許氏聽了滿眼無語。
她欲要回應,就見宋懷瑾忽地端起茶杯一飲而儘,似乎一杯還不夠滿意,他索性端起茶壺一飲而儘。
一杯接著一杯飲下,沒一會兒,宋懷瑾頸前的衣服全被打濕了,但他並未在意。
孟允棠見他這般感覺不對勁,連聲問:“你這是怎麼了?”
宋懷瑾目光一閃,又猛吸一口氣,仿佛終於鼓起勇氣一般跪在許氏身前。
“母親,我……我好像闖禍了。”
聽到這話,孟允棠手肘一抖,手中的帕子險些墜落在地。
許氏也是一驚,但她看上去還算沉穩,她扭頭看著一臉蒼白的宋懷瑾,淡定地問:“你這次又做什麼事了?”
宋懷瑾大口喘息好一瞬,才喃喃道:“我好像……好像殺人了!”
什麼,殺人!
孟允棠臉色煞白,她猛地起身驚問,“怎麼回事?”
許氏也跟著嚇了一跳,但她還是極力保持鎮定,“你剛剛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她雖語氣平穩,但字裡行間裡無不透露著淩厲之氣,驚得宋懷瑾一個踉蹌在地,滿眼懼色。
許氏見他不吱聲,猛地沉下一口氣,又問:“你殺誰了?到底怎麼回事?”
宋懷瑾搖頭,他回憶好久才顫抖道:“我不知道他是誰,我隻看見他滿身是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母親,我是氣不過才動手,我沒想把人弄成這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宋懷瑾一邊說著,一邊哆嗦著身子,看樣子是害怕極了。
“胡鬨!”
許氏凝眉,忍著怒氣道:“你從前隻是紈絝,卻從未與人動手過,這次怎能犯渾做出這種事?”
孟允棠捏緊帕子,心疼又緊張。
“母親,若真弄出了人命,怕是很快會有人登門算賬了,這可如何是好?”
宋懷瑾聽了頓時更慌,他連忙跪在許氏身前,急聲道:“母親,我真不是故意的,求求您幫幫我。”
許氏蹙眉,心中甚是煩悶。
他不能幫忙也就罷了,怎儘做些讓人頭疼的事。
正躊躇著,忽有下人來報,“夫人,錢掌櫃要見您。”
錢掌櫃乃是新開張的賭館鋪子的管事,他除了發生很重大的事情,一般不會主動要見許氏的。
許氏心頭咯噔一下,扭頭看向宋懷瑾,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猛地定了定神,而後坐下,“讓他進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