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悅學生在書法比賽中都擁有投票權。
校園app上有專門投票通道,每個學生都能投出自己一票，或者乾脆棄票。
學生們投票結束之後，班主任也能投出自己一票,權重比較高,相當於一百張學生票。
為了避免比賽過程中出現什麼意外，校長還擁有一票否決權,但迄今為止沒用過一次，畢竟班主任們票數足以把被搗蛋學生控製票數拉回來。
二十張書法貼出來之後,app上投票區很快熱鬨起來，還為此多了不少帖子。
【我本來以為白若穩了,但四班白璃書法真太厲害了吧，準備投票給她,大家怎麼看？】
【先等等吧，月考要開始了,看排名再說，不然投完票又要被班主任擼下來,太不爽了。】
【那就肯定是白若了，四班成績最好學生沒進過年級前三百,白若上次月考在醫院都年級第十，不在一個維度。】
……
最近是陰雨天，細密雨一直往下落，氣溫降下來，很多人都換上了毛衣和薄羽絨。
論壇上白若口碑還是一邊倒，畢竟她成績優秀，粉絲眾多,形象也十分正麵,參加過不少官方大型活動。
這樣根正苗紅學生,不成為第一才奇怪。
但除此之外，隻要是關於書法討論，全都傾向於白璃。
白璃無疑已經成為了這場比賽無冕之王。
不管其他方麵如何，在書法上，她就是最優秀——所有討論都傳達出這樣信息。
白若心裡極度不舒服。
不過很快她就釋然了，隻要冠軍是她，被掛到文化樓書法就是她，她名字會永遠留在學校，而兩三年後，不會再有人知道第二名是誰，書法有多優秀，也不會有人記得白璃。
這麼想著，白若打開直播間，微微笑了一下：“晚上好，今天來一起學習吧。”
草莓布丁：若若今天臉色又好了，看來恢複得很不錯呢！
若水三千：書法比賽結束了嗎？
若若媽媽：結束了，看到有若若同學打碼發了初選結果，有張字特彆漂亮，不知道跟哪位老師。
白若視線掠過左下角評論區，呼吸一滯。
她粉絲最早以學生黨為主，大都是把她當成勵誌榜樣，跟她一起學習，後來人氣上來，標簽又比較鮮明，迅速多出一大波其他粉絲。
有關心她身體媽媽粉。
有關心她學習生活事業粉。
但無論哪種粉絲，最早開始關注她，都是因為她生病情況下還能獲得優越成績，勵誌吸睛，在直播間裡，她更像一個趨近於完美神話，沒有任何瑕疵。
一旦神話被打破，她身上標簽就不會再那麼有說服力了。
白若淡淡笑了一下，喝了口水，對鏡頭說：“書法比賽得第一希望比較小，不過我剛回學校，能跟同學們一起參賽就很開心了，明天月考比較重要，我要開始學習了，就先不跟大家聊了。”
若若媽媽：學生確實還是學習最重要，身體本來就不好，若若就彆分心參加什麼比賽了，吃不消。
若水三千：也是，若若練字本來就是為了平心靜氣，不用有太多心理壓力。
白若好受了點，心思卻一直沉不進去，腦海裡時不時跳進白璃臉和那張字。
白家對她學習很關心，高一上學期課程早在暑假就請了名師單獨輔導，現在隻需要刷刷題，就能在月考中名列前茅。
她對這次月考結果絲毫不擔心。
但她一想到在這之後，白璃還能頂著那張漂亮臉蛋在她麵前亂晃，就心裡發悶。
好好活著就算了，她為什麼不能永遠當個隱形人呢。
-
第二天，臨出門前，白母叫住了小女兒。
“若若，今天好好考試，另外放學之後先彆急著走，我去接你，順便把你姐姐接回來。”
白若愣了一下，笑著點頭：“好。”
白母摸了摸她頭，叮囑：“不知道阿璃現在情況怎麼樣，但你記得，不要在公開場合跟她起衝突，免得名聲受損。”
女兒有一定影響力，是白家希望。
丈夫還在監獄裡，她不希望大女兒事情鬨到台麵上，影響到小女兒。
白若欣然應下：“放心吧，媽媽。”
隻要姐姐回到白家，一切就不會太失控。
她討厭那種不安感覺。
白若開心去往學校。
今天依舊是陰雨天，而她心情卻難得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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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要清空教室，課本和其他東西都被收拾出來，放到了教室後麵櫃子裡。
作為插班生，白璃沒有任何成績，自然而然地被安排在最後一間考場。
年級排名墊底考場裡女生很少，隻有桑芷槐和她，剩下有一半是四班同僚。
有張桌子是空，上麵貼是裴渡名字，白璃眨了下眼。
他已經好幾天沒來學校了。
第一場考是語文。
月考開始之前，老王專門找過她，說語文作文不想寫就不寫，不要硬凹。
他說比較隱晦，但白璃聽明白了。
語文老師喜歡互相交流學生作文，寫得好會拿到各班當範文，同樣，寫太奇葩也會被展示到ppt上，整個年級學生都能看見。
自己作文被班主任歸到奇葩那一類了。
白璃本來就不喜歡寫作文，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老王很是鬆了口氣。
三班學委馬國陽也在最後一個考場，他上次請假缺考，沒有成績，就淪落到了這裡。這幾天論壇上為書法比賽第一名爭執不休，他雖然覺得白璃字不錯，但對白若有好感，又是一個班，就直接把票投給了白若。
這會兒看到白璃，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不得不說，白璃是真好看，氣質也很安靜，跟四班格格不入，寫出那樣字好像沒什麼意外。
直到試卷發下來，他才挪開目光。
考試時間兩節課，聽起來很久，但語文考試題量大，一般快結束時候，還會有很多人在奮筆疾書。
馬國陽趕在還剩三十分鐘時候寫完了，一抬頭，就發現教室已經空了一半，剩下還沒交卷，也都沒再寫了，不是睡覺就是發呆。
“……”
什麼風氣。
馬國陽撇了撇嘴，往前一看，就見白璃桌上垂下來半張作文紙空蕩蕩，一個字都沒寫。
他剛才還因為臉和字對白璃多處一點好感瞬間就沒了。
看來白璃跟四班那些混子沒什麼區彆。
馬國陽坐在陌生考場裡，默默在心裡對這些學生點評了一番，沒有檢查試卷，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監考老師對這個考場情況早有心理準備，收卷子時候麵色如常，直到拿到他答題卡和作文紙，才滿意地點點頭，露出一個笑臉。
馬國陽心情愉快地回了三班。
三班學生正在交流試卷答案，白若也在其中，馬國陽忍不住過去跟她搭話：“白若，剛才我跟白璃一個考場。”
白若果然被他引起注意，看了過來：“她沒有上次月考成績，在最後一個考場也很正常吧？”
馬國陽：“什麼啊，她連作文都沒寫，一直在發呆，放心吧，書法比賽第一名肯定是你了。”
白若對此早有預測，聞言心定了點，如釋重負，卻笑著搖了搖頭：“輸了也是我水平不足，跟她沒關係，彆說這種話。”
馬國陽：“你就是太謙虛了。”
下一場是數學。
白璃早就把課本翻了一遍，書裡每個字每個公式都深深地印在了腦海裡，想忘都忘不掉。
因為前兩天白若挑釁，她還把李伯買每本習題冊都看了一遍。
因此下筆時候，隻要掃一眼題乾，她就能寫出答案。
整張試卷寫完時候也不到半個小時。
白璃寫完試卷就把筆放下，撐著腦袋發呆。
果然啊——
馬國陽朝前麵看了一眼，不出意外撇撇嘴，對白璃更看不上了。
他覺得女孩子就該是白若那樣，溫聲細語成績優異，做什麼都有條有理耐心認真，哪怕隻是普通好看，也自帶光環。
像白璃這樣，再好看再有錢有什麼用？腦袋裡裝都是草，像個暴發戶。
馬國陽沒再關注她了。
考試結束，他覺得這個考場有點晦氣，交了試卷就趕緊拿著東西離開。
白璃把東西留在考場，直接去學校外麵吃飯了。
李伯正在等著她，關心地問：“小姐考試怎麼樣？”
白璃點點頭：“還不錯。”
李伯覺得她是為了安慰自己，道：“有想學習心就好，我認識幾位有名老師，有時間可以把他們請過來給您補補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