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廣懷途中(2)(2 / 2)

落難情緣 洪門十一少 8818 字 5個月前

想到本來是自由自在地在山裡生存的山雞變成了桌上的珍饈,張少飛不由得陣陳心疼。

這一頓,張少飛忍受著肉香的誘惑,沒有喝湯,筷子也沒有夾向山雞肉,淨夾肉邊的青菜來吃。

王小二十分奇怪,問起緣由,張少飛皺著眉,說道:“我從來不殺生,一想到殺雞那血淋淋的情景,我心裡就不好受。”

王小二聽了,覺得張少飛講得頗為有理。

此後,王小二除了自己不吃山雞和飛鳥外,還勸告其他的鄉鄰。

佳話傳開,村民與山民們有病就上山來找這位“王郎中”,而張少飛則不分白天黑夜,刮風下雨,都是有求必應,經常采藥替人治病。

……

這天,山風颯爽,豔陽高照。

張少飛在山下幫村民乾完農活返回雞嘴岩,忽然,見山路邊倒臥著一位中年和尚,臉色蒼白,嘴唇乾裂,氣息奄奄,便連忙上前,摘下了路邊的金剛果,揉爛塞到他的嘴巴裡,再替他按壓“人中”,揉搓經絡。

沒有多久,那和尚悠悠醒來,睜開眼睛,見到張少飛慈善的麵孔,感激地向他點了點頭表示感謝,然後,問,“你是?”

張少飛行過禮後,道:“我姓王,叫阿飛。請問大師,你是何方遊僧?”

和尚的聲音仍然柔弱,答道:“貧僧名喚一悟。”

張少飛問:“你跟哪一位師父學佛的?”

一悟回答:“我是如覺大師的徒弟。”

張少飛自小聽他爹誦讀《金剛經》,聽他爹講曆代佛門師祖的軼事,知覺大師的名字也聽講過,於是便問:“是不是六祖惠能特許在他法脈下自立門戶的如覺大師?”

“六祖惠能,在禪學思想史上是個承前啟後的人物,其禪學思想內涵豐富,實踐方法可行。其創立的應有的次弟和入手的方便,這種修禪法對法海等後人的思想有直接影響。

而如覺的修行充滿了頓悟思想,後人評價由六祖惠能口述,弟子法海執筆記錄整理的《六祖壇經》,頗為融彙了佛禪機理和中華文化,是中國人寫的、唯一被尊為“經”的佛教宗經。”

張少飛敬佩地說,“六祖惠能平生坎坷、命途多舛。其父盧行滔是範陽知府,遭奸臣陷害,被朝廷所貶,流放南蠻新州,貧病交加而終。自幼喪父的惠能與母相依為命,賣柴為生。24歲時,得高僧資助,北上遠赴湖北黃梅東禪寺謁見禪宗五祖弘忍學佛,最終修成正果,成為禪宗六祖。”

這山野之人對佛門之事竟然了如指掌,一悟覺得奇怪:“啊,你是個俗人,對佛門的事怎麼如此知曉?”

“這……”張少飛支吾了一會,道,“我篤信佛學禪宗,故此也略有知聞。”

一悟探詢而問:“你信的是哪一派係的禪法?”

張少飛見他長相和藹,直言而答:“頓悟。”

一悟大喜過望:“原來是同道中人。”

張少飛:“不知大師對此有何高見?”

“三祖提出的‘不用求真,唯須息見’,這是最早建立的頓悟禪法,而四祖、五祖、六祖與此一脈相承……”一悟如數家珍般說。

一悟越講下去,聲音越弱,顯得有氣無力。

張少飛見一悟太餓了,便拿出自己的乾糧給他吃,再問道:“你怎麼會來到廣懷嶺這深山老林呢?”

一悟吃過乾糧,頓顯精神多了,在猶豫了片刻後,見張少飛慈眉善目,才直言而答:“我在皖浙交界的山中弘揚佛法時,被人計算。”

張少飛大惑不解:“弘揚佛法也會被人計算?”

一悟歎了口氣:“有惡人誣陷,說我非法**,與當地邪教有勾結。我如今是百口莫辯,唯有急遁遠走,躲避為上。”

“哦……原來是避禍的。”為了慎重起見,張少飛並沒有向一悟表明自己的真正身份,隻是問道,“你現在打算到哪裡去?”

一悟一臉的虔誠:“來到這裡,我什麼地方都不想再去了。”

張少飛有些不解地:“為什麼?”

一悟站了起來,指著山下:“你看!”

一悟這一動作,張少飛已經有所領悟,道:“你是指這裡的山山水水不同尋常。”

“嗯。”一悟點了點頭,反問道,“難道你也有同感?”

張少飛一本正經地指點著:“你看,廣懷嶺下的圓形坡地如高僧墊膝之蒲團,水塘基圍上的圓形大小石頭,排列有序,又像僧人手中的串串佛珠,那邊的土崗形狀扁中帶圓,形似寺院中念經時所敲的木魚。”

“你講的話有如我佛門中人一樣,還有一點,好像……”一悟臉露驚異之色。

張少飛未待一悟把話講完,又接上了話頭:“不遠處的小崗狀似八卦,也酷似一本半開半閉的經書;遠處屹立有序的山峰叫做花石十三峰,你看它煙霧繚繞,時隱時現,恰似佛地洞天,自有一種獨特的意境。”

一悟聽著張少飛的指點解釋,頗有同感地說:“四周雲蒸霞蔚,空靈縹緲,使人如在‘般若三昧’、‘不染萬境’之處。遠山在雲海裡漂浮,一似萬佛來朝。看來是天公造物,上天賜給這裡的山山水水有如此濃重的佛氣。”

張少飛頗有同感地點著頭。

一悟笑了起來:“如此說來,你與貧僧是見解相同了?”

張少飛“哈哈”一笑,道:“你不是講過,我們乃是同道中人嗎?”

一悟與張少飛兩人相視而笑。

張少飛手指著雞嘴岩,誠摯地邀請道:“如不嫌棄,就到那裡與我同住。”

一悟連忙點著頭,說道:“能有幸與王居士同住,貧僧正是求之不得。”

人生難得逢知已。張少飛與一悟在廣懷嶺的雞嘴岩住了下來。

張少飛與一悟在患難之中相遇,頗為“同道”中人,平時一起下山,去幫村民乾活,耕田耙地,無所不乾。找到食物,一起分吃;找到泉水,共同品嘗;遇到困難,商議解決,更多的是談經論義,交流禪法。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一悟所受牽連的**得以澄清,便決意重返北方,弘揚佛法。

張少飛雖然舍不得這位與自己朝夕相處的佛門好友離開,但也知道人各有誌,不可強求。

一悟重返北方,對於佛學的弘揚與廣泛傳播確實是一件大好事,於是並不出麵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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