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童稚見仁心(2 / 2)

落難情緣 洪門十一少 10100 字 5個月前

從小被譽為“神童”的李淳風在其父的影響下,博覽群書,尤鐘情於天文、地理、道學、陰陽之學,9歲便遠赴河南南坨山靜雲觀拜至元道長為師。17歲回到家鄉,經李世民的好友劉文靜推薦,成為李世民的謀士,參與了反隋興唐大起義。

618年,李淵稱帝封李世民為秦王,李淳風成為秦王府記室參軍。

唐初行用的曆法是傅仁均編撰的《戊寅元曆》,這部曆法存在一定的缺陷,李淳風對之做了詳細研究,提出了修改意見,唐太宗派人考察,采納了他的部分建議。

在古代,曆法編撰是專門之學,一般學者很難問津,而李淳風對《戊寅元曆》提出修訂意見時才二十多歲,這自然引起人們注意,也因此得到褒獎,被授予將仕郎,進入太史局任職。李淳風如魚得水,充分展現其才智。

618年,李淵稱帝封李世民為秦王,李淳風成為秦王府記室參軍。

李淳風因聰明絕頂、才智蓋世而招來奸臣妒忌陷害,被逐出朝廷。

李淳風在一個月朗風清之夜夜觀天象,忽然發現一道白色祥光從嶺南方向直衝環宇,熠熠生輝,久久不散。

他既興奮又困惑:因為,這一瑞象,是一種千載不遇,萬年難逢的大吉祥預兆,預示著一位名垂青史的偉大人物即將坐胎臨世。

李淳風再夜觀天象,百思不得其解,心想:大唐正逢盛世,太宗皇帝李世民更是千古一帝,難道天地之間還醞釀著巨大的變數?他便懷著忐忑的心情,化裝成一個風水先生,悄然潛到嶺南。

李淳風沿著當年達摩祖師到達中國的珠江口,溯江而上,到肇慶,順著那條從西南方向奔騰而來的支流新興江溯江而上。

新興江中上遊,一列大山縱橫曲折,峰巒高聳,岩壁峻峭,蜿蜒三百餘裡,好像一條蒼龍,臥在江邊。因此,當地人都叫它龍山。

在狀如龍頭的山峰之下,猶如巨龍小心翼翼藏在齶下的寶珠,悄然存在著一座村莊。

臥龍騰躍,翱翔藍空傾甘露,霓虹七色彩雲飛;寶珠出世,光輝燦爛照九州,風韻千古澤後世。

李淳風白天登山尋龍,晚上在龍山腳下夏盧村的一個財主黃雷天家住宿。通過多天的登山尋龍觀察,他發現:龍山蒼龍窟,宛然摩尼珠;孕育百萬年,毫光照大千。

這風水,這龍脈,分明是誕生帝王的地方;但是,這瑞氣,這彩雲,又是那樣的安詳,那樣的柔和,絲毫沒有帝王那種君臨天下的霸氣,這裡的神韻,比王者更具風姿,比文曲星還要灑脫。

李淳風陷入了深深的思索: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吉祥預兆呢?究竟是何等人物,感召得地生瑞氣、天繞祥雲?

而此時,正是黎明前最為黑暗的時刻,天地一片混沌,再加上濃重的晨霧塞滿了所有的空間,使人感到沉重,壓抑,莫名其妙地煩亂。

那一列黑乎乎的山脈,也猶如僵死的龍蛇,匍匐在原野……

到了子時,忽然,從狀如龍頭的山峰之下的那條村莊裡傳出一聲淒厲的尖叫,隨著一聲嘹亮的初生兒啼,如同劃破晴天的霹靂,震動山野的夜空,震顫著整個世界。

隨之,一道紅光從裡室飛騰而起,透過窗欞,衝上浩瀚迷茫的天穹,將附近映照得一片通紅,隨後,引來了彩瑞千條。天亮,但見兩個僧人前來恭喜……

李淳風千裡尋龍至此,目睹這一切,內心的困惑頓釋,雙手合十,喃喃自語:阿彌陀佛,原來這瑞相,應在佛門……

李淳風屈指一算:這一天,是唐貞觀二十二年(公元638年)二月初八。

這一天,自達摩祖師將宇宙間最不可思議的智慧——禪,傳給二祖慧可,恰好過了一個世紀——整整一百年。

這一天,佛教禪宗第六代祖坐胎臨世了。

……

事有湊巧,幾年後,李淳風離開了笙簫管弦的繁華之地,沿著嶺南山脈的龍脈追來,又來到了新州龍山附近,至傍晚時分,在山坡草地遇到了當年坐胎臨世的小惠能,便跟從去他家投宿……

李氏聽了國師的傾訴,也憤懣罵道:“朝野傾軋,耿耿忠臣,報國無門呀!我夫君也是一個明證。”

國師的心一動,引頸而問:“你夫君是?”

“我夫君本來與你一樣,同是天涯淪落人。”

李氏也將盧行瑫的事講了一遍。

國師聽後,長歎了一口氣:“我在朝廷時,也曾聽過此事。但是皇上昏庸,唉……”

李氏到廚房,把家中僅有的那隻生蛋老母雞也宰殺了,用來款待國師。

晚上,國師睡在客廳中臨時用鬆木板拚搭的硬床上。

地下是塊泥地,坑窪不平,四隻床腳僅有三隻著地。

國師一轉身,那床板就像搖晃的木馬“吱呀”作響。

窗外,濃黑的雲塊把月亮遮得嚴嚴密密,平日調皮眨眼的星星也不敢在墨黑的夜空露麵,大地一片漆黑。

國師感懷身世,回想朝廷裡奸臣得誌,忠臣遇害,不禁心神悲愴。

但是,白天他涉水爬山,走的路太多了,全身十分勞累,在想著,想著之中,不知不覺入睡了。

國師在床上輾轉翻了幾個身,在朦朦朧朧之中,好像聽到了輕微聲,便猛然睜開眼睛,環顧四周。

夜,濃黑的夜色中並無異樣的東西,窗外的疏星眨著軟弱無力的眼睛,閃射出微弱的冷光。

“這是自己的錯覺吧”國師有點兒懷疑自己,但在這萬籟俱寂的山野之夜裡,確實有一種輕微聲。

“這輕微聲來自何方呢”國師再眯定眼睛,凝神諦聽:嗬,聽出來了,這輕微的聲音來自床下麵。

老人把腦袋從用薯莨染黑的蚊帳伸出去,見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匍匐在地下。他驟然一驚,急忙點亮了放在床頭的小油燈。

黑暗的廳裡馬上撤滿了搖曳的黃色亮光。

老人定睛望去:原來有個小孩子正蹲伏在自己的床下,右手小掌伸進那隻夠不著地的床腳裡麵。

“啊——小惠能!”老人馬上跳下床去,替小惠能把右手掌從床腳下抽了出來,帶著責備的口吻道,“夜深了,你有床不睡,趴到地下,乾什麼”

小惠能揉搓著發痛的小惠能手掌,說道:“我見你翻來覆去睡不著,知道這床不平,有一隻床腳著不到地。”

老人無所謂地:“床腳不平就不平唄。”

小惠能口氣認真地:“你睡不著覺,我看在眼裡,會在整個夜晚都掛念著這件事情,睡不著覺的。你連日來,不斷趕路,腳底幾乎磨穿;而明天清早起來,還要趕走山路,實在太辛苦了。我想,這個夜晚,與其我與你兩個人都睡不著覺,倒不如我自己辛苦一點,讓你先好好地睡一覺吧。”

老人有點嗔怪地說:“你要墊起床腳也不必用你的手掌,大可以去找石塊嘛。”

小惠能解釋道:“天色這麼黑,要找塊高度與大小惠能合適的石塊並非容易的事。況且……”

老人:“況且什麼呢”

小惠能囁嚅了一會,才作答:“況且,我怕去找石塊時,細微之聲也會將你嘈醒。”

老人:“所以,你就用手掌伸進床腳下麵,把床腳墊平了”

小惠能點頭:“唔。”

“你的手掌不痛”

“痛,當然痛啦!但想到你能睡得安穩,我就儘力忍住。”

聽到小惠能這麼說,這位不留名的國師又覺得一股熱浪從心底湧起,翻滾著,直衝喉嚨,他的鼻翼感到酸楚難忍,一抽氣,兩行老淚從乾澀的眼眶裡簌簌而下。他緊緊地摟抱著小惠能,由衷地讚歎道:“你這六歲孩童,有此至善至誠的悟性,真乃佛祖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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