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先生,聽說您年輕時曾是飛星廟的玄師?”
傅輕宴沒聊幾句便切入正題。
不料黃禾卻像是被踩到什麼開關,迅速與傅輕宴拉開距離。
緊接著,繼續念叨起那六個字:“種惡因,得惡果……”
壞了。
這是又切換回去了。
就在傅輕宴不知道如何是好時,南星忽然道:“您一直說種惡因得惡果,敢問是種了什麼因,才讓您的兒子變成現在這樣?”
黃禾渾身一僵。
再回頭,目光變得極其冰冷。
“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傅輕宴皺眉,“黃先生……”
黃禾似是被戳到痛處,起身把兩人往外趕。
“出去!都給我出去!”
“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讓你兒子醒過來呢?”
南星話一出口,黃禾趕人的動作瞬間停住。
“你能讓他醒來?”
“對。”
“騙子!”黃禾咬牙切齒,“世間萬物因果循環,他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沒人能救得了他。”
“不試試怎麼知道?”南星再次走到床邊,“他之所以醒不過來是因為魂被困在外麵,現在他的身體裡住著另一個人。”
“什麼?!”
“你是不是以為他是丟了三魂七魄才醒不過來的?”
黃禾嘴唇動了動,“難、難道不是?”
黃胥已經昏迷很多年。
他試過無數方法都沒能把他喚醒。
這種情況往往是丟了三魂七魄,除非把魂魄找回來才能把人喚醒。
“他三魂七魄確實不在,但不是丟了,而是被藏起來了,想找到它們也很簡單,隻要把藏他魂魄的人叫醒就行。”
話落,南星雙手結印打向床上的青年。
黃禾一驚,“小胥!”
隻見黃胥開始抽動,四肢像喪屍一樣不斷扭曲成各種形狀。
下一秒,一縷黑霧從他身體裡飄了出來!
“這、這是……”
黑霧幻化成人形,竟然是一隻中年男鬼。
黃禾驚了。
“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兒子的身體裡?!”
男鬼不說話,惡狠狠盯著南星。
也許是傅輕宴身上的陽氣太重,幾次想衝過去都放棄了。
“你到底是誰,說話!”黃禾大喊。
“他不會說的。”南星道,“或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什麼意思?”
南星盯著男鬼的麵相掐算一番,道:“意外死亡的孤魂野鬼,因為常年徘徊在事發地,意識混沌,口不能言。”
說罷,又問黃禾:“你兒子是貨車司機?”
“是,他之前在京郊送貨。”
“那他應該是在送貨時路過車禍現場,讓這家夥搭了順風車。”
黃禾皺眉。
鬼攔路的事他聽說過。
但他沒看出黃胥身體裡有臟東西,也就沒往那方麵想。
“這隻鬼有些道行,能藏在活人體內不被發現,代價是平時也不能用你兒子的身體做任何事。”
“那他這是何必?”傅輕宴不理解,“就這麼躺在床上,每天睡大覺?”
南星搖頭,“他隻是在等一個機會。”
話音剛落,黃禾便劇烈咳嗽起來。
傅輕宴想起進門時在玄關看到的一大兜子藥,瞬間就明白了。
這隻鬼在等黃禾死。
等他死了,就可以心安理得霸占黃胥的身體。
南星把桌上的水遞給黃禾。
黃禾擺擺手,強忍著咳意道:“你不是說我兒子的魂魄被他藏起來了?他這個樣子,能告訴我們魂魄在哪?”
“他雖神誌不全,但應該能聽懂指令。”南星說著掏出一張符紙,厲聲道:“黃胥的魂魄在哪?不想魂飛魄散,就帶我們找到它。”
男鬼站著沒動,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吼。
就在黃禾以為要失敗的時候,男鬼忽然轉身飄出房間。
“跟上。”
“……”
……
在男鬼的帶領下,三人來到車禍現場。
道路兩旁是無人居住的破屋子,男鬼慢悠悠飄進去,指向旁邊黑色的醃菜缸。
南星看一眼醃菜缸,道:“找個容器過來。”
傅輕宴環顧四周,拿起桌上一個臟兮兮的搪瓷杯,“這個可以嗎?”
“拿來試試。”
南星接過搪瓷杯,將一張鎮魂符貼在上麵,又交回到傅輕宴手中。
“一會兒我把魂魄引入杯中,你立刻蓋上蓋子,彆讓它們跑了。”
“我?”傅輕宴一怔,“我能行嗎?”
“當然,我相信你。”
她出門沒帶魂瓶,隻能做個臨時的容器收納魂魄。
南星站在醃菜缸前麵,看到裡麵盛滿了水,上麵漂著一堆綠色不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