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白素貞2(2 / 2)

“好好好,我聽姐姐的,姐姐喜歡的我當然不會碰!我不動他還不成嗎?”

安秀:“……”你這是什麼滔天大誤會!

不給你找點正事做,你就閒得無聊成天給我惹事是吧!

於是,安秀的目光冷了下來,變得十分嚴厲,小青不由自主地收斂了嬉皮笑臉的神色,後退了兩步。她感覺到,姐姐這回是認真的了,可不是她往常撒撒嬌就能混過去的了。

果然,安秀下了決定:“小青,從明天起,我修煉多長時間,你也必須得跟著我修煉多長時間。不許偷懶耍滑,否則我就把你關在洞裡,什麼時候完成任務了,什麼時候才能出洞!”見識過外邊世界的色彩斑斕,她就不信小青能再在洞裡待得住!

“出洞的時候,你得時刻跟著我,不許擅自行動!”

“還有,我做事自有自己的考量,不許你替我擅作主張!像今天的事如有再犯,我必再不手軟,狠狠打你,扒掉你一層皮不可!”

小青臉頓時垮了。但是她心裡仍存著僥幸,姐姐平時最是疼她,應該不會真這麼嚴厲的……吧?

不,我錯了,姐姐真的好嚴厲!

幾天後,被魔鬼修煉累得幾乎去掉一層皮的小青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想著。她再也不敢跟姐姐對著乾了!

這天,好好教育了一頓小青,確保她留在洞裡不會搞事後,安秀又出了門,往杭州寶芝堂方向走。

不過她沒有以她的本相出現,而是施了個變身訣,變成了一個模樣隻能說是清秀的約摸二十來歲的姑娘,身上質地極好的白色錦衣也換成了極其常見的深藍色粗布衣裳。

她決定先看看許仙在寶芝堂的現狀再說。要說許仙投胎之前所謂的“普通人平平淡淡的幸福”的願望,實在是太過寬泛。她想要還恩,了了因果,必得找對症狀,再對症下藥。

寶芝堂今日人少。

安秀站在門外側邊,悄悄地觀察著裡頭的一切。

不久之後,安秀注意到一位身穿短打的長工模樣的中年漢子走了進去。但坐堂的兩位大夫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這副模樣,就又垂下了目光,

隻管自己翻閱醫書,無人理他。

中年漢子有些拘謹地站在堂中,不知所措。在一旁搗藥的許仙見他這副模樣,連忙擦乾淨手,迎上前來:“這位大哥,你可有哪裡不舒服?”

中年漢子期期艾艾地說了他的情況,大意是前幾天給主家搬運東西後,一直都有些腰酸背疼之類的。

許仙經過一整套望聞問切的診斷,拿出紙筆給他開了一張藥方,遞給了他:“這位大哥請去櫃台抓藥。”

中年漢子接過,千恩萬謝:“謝謝大夫。”拿著藥方就去了櫃台。

然而櫃台管抓藥的掌櫃接過藥方之後掃了一眼,卻是沒有下一步的動作,而是朝著許仙搖了搖頭:“你開的藥,我可不敢抓。”

一直在摸魚的大夫一號終於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區區一個學徒也敢隨便開藥方,要是吃出什麼問題來,那不是砸了我們寶芝堂的招牌嗎?”

大夫二號捊著胡子笑眯眯地說著似乎是站在許仙這一邊的話:“他一心向學,想著早日跟我們一樣成為坐堂的大夫,這麼做也不是不能理解。”

中年漢子驚疑地望向許仙:“原來你不是這家醫館的大夫?”

許仙說道:“張大夫和徐大夫說的是,我是寶芝堂的學徒,還在學習,不是大夫。”

這下中年漢子氣得臉紅脖子粗,狠狠地將藥方砸在許仙麵前的桌子上:“那你還敢隨便給我開藥?我要是吃壞了怎麼辦?你這個人,臉長得挺白的,心卻墨墨黑,打量著我沒錢沒勢好欺負是吧?拿我來試藥?”

許仙連忙解釋:“這位大哥你誤會了,我萬萬沒有這個意思。隻是腰背損傷的病症我在寶芝堂見得多了,該用什麼藥我自是知道的,所以我見兩位大夫都忙著,就照著先前的例給你開了藥,免得誤了你的時間。”

大夫一號——張大夫仍是似笑非笑:“哦?這還是我的錯了?是我不給他看病,所以不得不你上?哼,我可不是你這小小學徒,我當然忙得很,我得時常翻閱醫書辛苦鑽研,如此才能保證對症開藥,不開錯藥、不延誤病人的病情!”

中年漢子連忙陪笑:“大夫您說的對。是我的錯,我該耐心等您忙完的。”他麵對許仙的時候是惡狠狠、氣鼓鼓,麵對張大夫的時候卻是唯唯諾諾、溫和小意。

大夫二號——徐大夫也捊著花白的胡子慢悠悠地說道:“我們大夫,是根據人來開藥,而不是根據病的種類來開藥。需知就是同一種病,反應在不同的人身上也是各異的,所用的藥方也需重新斟酌。就如你得的腰背損傷之症,經我手開的藥方少說也有百來張,沒有一張是完全相同的。”

中年漢子也忙向徐大夫陪笑道歉:“大夫您說得對。是我的錯,是我以為這位許姓的學徒也是大夫,才信了他。我該多想一想的,他瞧著還這麼年輕,能有什麼經驗?哪能跟您和張大夫相比呢?”

許仙卻是就徐大夫的話提出了疑問:“每一張藥方都不同嗎?我記得不是。明明昨天來的張大嫂,半個月前來的曹大叔,還有兩個月前來的吳小弟,他們的腰背損傷之症,徐大夫您開的藥方都是一模一樣的。”

徐大夫麵色微變,又瞬間變回原樣,冷哼一聲道:“我親手開的藥方,是你清楚還是我清楚?你一個小小學徒,你懂什麼?你能記得住些什麼?你要是再胡說八道,小心我告訴東家,讓他辭了你,我們寶芝堂用不起你這樣越俎代庖的學徒!”

許仙還待再說什麼,就被張大夫喝住了:“我讓你收拾的藥草弄好了嗎?份內的活不好好乾,成天做夢,你就是個傻的!想做大夫,嗬,就憑你?再不給我好好做事,我也非要向東家告上一狀不可!”

許仙被兩位大夫連番責罵,滿腹委屈說不出,懼怕真被寶芝堂東家辭了,丟了這份好不容易由姐姐和姐夫到

處托人情才得來的活計,隻得坐回原處,頂著中年漢子怨恨的目光繼續搗藥。

“請大夫您給我重新開藥。”中年漢子麵上滿是討好的目光,向張大夫和徐大夫懇求。

張大夫高傲地略一點頭,瞥了許仙寫的藥方一眼,就重新抽出一張新的紙,很快就揮毫寫就新的藥方。

中年漢子自是千恩萬謝,像捧著金子似的捧著藥方送到了櫃台上。

掌櫃的再掃了一眼藥方,發現上麵寫的藥的種類和份量與之前許仙寫的分毫不差,心下暗驚,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動作麻利地抓了藥、收了錢。

中年漢子滿心歡喜地離去,徒留下被寶芝堂眾人指指點點、窘迫得頭也不敢抬的許仙。

這一切都被站在門外的安秀看在眼裡。

經過前幾世商紂王、周幽王、北齊後主的荒淫無度、隨心所欲以及最後的悲慘下場,他想開了、看破了,讓閻王剔去了他身上的帝王根,投生為這輩子的許仙,想要過平平淡淡的一生,追求普通人的幸福。

可是,平安喜樂、無憂無慮,那是曾經身為帝王的他所認為的普通人的幸福。

而實際上呢?

普通人的幸福?嗬,才不是那麼容易得的!

安秀離開寶芝堂,詢問了許仙的住處,再去了他遠近四鄰處打聽他的情況。

“許仙?那小子長得是好看,可是克父克母,很小的時候他爹娘就都出意外死了。”

“還好他有個好姐姐,當娘似的把他養大,出嫁的時候也帶上了他這個拖油瓶。”

“要說李大郎是個好人呢,半點都沒有嫌棄他,還出錢供他讀書。”

“可是許仙讀了好幾年書,也沒讀出個什麼名堂來,連個童生都沒考上!李大郎和李許氏本還指望供出個秀才來,好給自己家的田地免稅呢。”

“老大的人了,成天捧著四書五經搖頭晃腦可不成,李家可沒那麼多錢給他燒的。李許氏想來想去,讓許仙改讀醫書,再想儘辦法把他塞進寶芝堂做學徒,就期望著他將來能做個看病醫人的大夫,也算有個生計,能夠自己立起來。”

“希望吧,唉,否則這個拖油瓶還成無底洞了,李許氏這個姐姐命苦啊。”

“這位姑娘,我的話可能不好聽,實話告訴你,你也不是第一個來跟我打聽許仙這小子的人了。每一回,我都是這麼跟你們說的,千萬不要被許仙這小子的皮相給迷惑了,巴巴地要嫁給他,否則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李許氏是沒辦法,李大郎是人太好、麵子皮太薄,你們可不要跳這個坑啊。聽到了嗎?”

安秀謝過許仙的四鄰。

這下她十分確定了,許仙作為普通人的日子,過得其實相當不如意呢。

不過,她會讓他如意的。

報恩嘛,了因果嘛,一切,都是為了成仙!

她是絕不會讓男人拖累她成仙的腳步的!

她,隻會讓他成為她的踏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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