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白素貞4(1 / 2)

“哦,你說許大夫啊?他可是個好大夫!他雖然隻是寶芝堂的學徒,但他跟著張大夫和徐大夫學了不少醫術,本事也很厲害的!”

“許大夫平日裡一有空就會來給我們這些沒什麼錢、看不起病的人義診,就收個藥草的本錢!”

“要是啥時候許大夫能開個自己的醫館就好了,肯定不會跟那些黑心肝的一樣收費那麼貴,看一次病就能去掉我們一層皮!”

“許大夫要是真能開個醫館,那我們全杭州城的窮苦人家就都有福嘍!”

“隻是……我聽說許大夫從小就記憶好,十來歲的時候就能熟練誦讀四書五經,不繼續讀書可惜了啊。”

“不過鴻儒書院的院長聽聞許大夫的義舉後,很是賞識他,前陣子親口許諾了允他借閱書院的所有藏書呢。”

“院長高義!可是如果將來許大夫重新進學考科舉,不就不能再繼續幫我們治病了嗎?”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許大夫人那麼好,我們當然得盼著他過得更好,怎麼能那麼自私,希望他一直留在這裡幫我們義診呢?”

“而且,許大夫若能考得功名、入朝為官,那造福的就是一縣甚至一府的人,而不是我們區區幾個了!”

“你說得對,確是如此!”

短短大半年,眾人對許仙的評價已是與之前完全不同。

大半年前的許仙,是除了長得好看一無是處的廢物,是拖累姐姐和姐夫的拖油瓶,是死讀書多年卻連個童生都沒考出來的迂腐書生,是被寶芝堂的大夫們隨意使喚、責罵的小小學徒,是被病人懷疑、泄憤的對象。

而大半年後的許仙,卻是成了人人稱道的許大夫,名聲極好。

小青聽了,難掩高興地對安秀道:“得虧了姐姐處處幫他,他這大半年才能有這麼大的長進呢。”

安秀微微一笑,心情十分愉快。

小青說得沒錯,這大半年來,許仙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有她的影子。

義診,是她在幫忙安定人心、讓他能夠順利治病救人。

隻收藥草本錢而不是完全不收錢,是她化作寶芝堂掌櫃的模樣提點他,免得升米恩鬥米仇,養大了人的心思,不得好反招人怨。

至於鴻儒書院院長能知曉許仙的義舉,也是她在推波助瀾。院長欣賞許仙,但原本完全沒想到過用借閱藏書的方式來讚許他,也是她暗中讓人告訴院長許仙讀書時的遭遇,引起了他的惻隱之心。

如今看來這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呢。

就是不知道接下來的許仙,到底打算走哪一條路了。

是開醫館,成為懸壺濟世的許大夫,還是讀書考科舉,成為造福一方的許大人呢?

不過,不管許仙打算走哪條路,安秀都會暗中幫他掃清障礙、助他順利地走下去!

許仙的名聲越來越大後,寶芝堂的張大夫和徐大夫麵對他的時候也有所顧忌,雖然表麵上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樣隨意責罵、打壓他,但是實際上卻是更討厭他了。

因此,許仙向他們求教時,他們越來越多地用各種理由來推脫,甚至有的時候還惡意地告訴他錯誤的解決方案。

這下許仙對他們徹底失望了。他深刻地意識到,他再這麼在寶芝堂呆下去完全沒有意義,他什麼也學不到。

許仙回想著在貧民窟看到的被病痛折磨的人們,心裡十分難過,可是以他目前的水平,卻是無能為力。他想起了那一天“何掌櫃”跟他說過的話,“紙上得來終覺淺”,光是看書,能學到的東西也是很有限的。

回到家後,許仙把他的煩惱向姐姐李許氏和姐夫李大郎說起。

李許氏聽了,思索了片刻:“阿弟你說得對,寶芝堂沒必要再呆下去了。

我們該另外想個門路,給你拜個名師好好學醫才是。”

李大郎表示讚同,想了想說道:“我聽說樂善堂的東家陳大夫醫術高明,慈悲濟世。可偏偏近日他的弟子做出了見利忘義的行為,陳大夫氣怒之下把他逐出了師門,正打算重新收一個關門弟子呢。陳大夫發了話,弟子的資質、天份、樣貌、家境等等都不重要,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人品要好,知曉仁心才是身為一個醫者最重要的。”

李許氏笑道:“巧了,我們阿弟正是這樣的人。阿弟,你覺得如何?”

許仙說道:“陳大夫的名聲如雷貫耳,是我敬慕已久之人。”

李大郎點頭:“既是如此,那我們明日就準備拜帖送去樂善堂,改日好好拜訪陳大夫。”

許仙應下:“勞煩姐夫。”

規劃好了一手拉拔長大的弟弟接下來要走的路,李許氏心情十分愉悅,愜意地一邊搖著團扇一邊憧憬未來的美好日子。

“待過個幾年,阿弟醫術學成,就可以在樂善堂做坐堂大夫了!到時候我們的好日子就來啦!”李許氏笑道,“我想好了,等那個時候我們就把宅子翻蓋一下,重新造得漂漂亮亮的,看著體麵,住得也更舒服!”

李大郎也笑道:“要說造房子,倒不必等那麼久,現在即可。這幾年我們也攢了點錢,雖說翻蓋整個宅子是遠遠不夠的,但在旁邊加蓋幾間廂房、再圈一個小院子還是行的。”

李許氏不解地問:“相公,加蓋廂房作甚?”

李大郎笑:“娘子,你糊塗了?當然是給阿弟娶親用啊!”

李許氏用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頭,恍然大悟:“哎喲,我確實糊塗了,是我的錯!我還當阿弟是當年那個事事依賴我、有時還哭著要我抱的小孩子呢,沒想到不知不覺間阿弟已經長這麼大了,都快到弱冠之年了!”

說著,她握著許仙的手,淚眼迷蒙地上下打量著他:“好,好,阿弟,等給你拜了師後,我和你姐夫回頭就給你蓋房子,再找媒人物色賢惠持家的姑娘,給你說親!”

許仙頓時神情一滯。

李大郎沒注意到許仙神色的異樣,繼續滿麵笑容地跟李許氏說道:“娘子,不必急著找媒人。不瞞你說,近日我們東家就跟我提過,他有個年方十八的侄女,溫柔賢惠,想說給我們阿弟呢。”所以前麵一向神經粗線條的他才會提起給許仙加蓋房子娶親的事。

李許氏聽了,驚喜萬分:“那太好了,你可要好好謝謝你們東家!”李大郎是五穀豐糧鋪的二掌櫃,五穀豐糧鋪在杭州城的規模中等,生意也還算興隆。糧鋪東家為人厚道,做買賣童叟無欺,在杭州城的風評相當不錯,他的侄女,自然也是不會差的。

李大郎笑道:“那我回頭就跟我們東家說一聲,看他什麼時候方便,我們備上厚禮、帶上阿弟前去拜訪。以我們阿弟的品貌,想來定是能入得了他們眼的。”

李許氏也笑:“嗯,我們也要看看那位姑娘是不是真的溫柔賢惠。”如果確實還不錯,那依她的打算,許仙的婚事就這麼定下了。

隻是,滿心歡喜的李大郎和李許氏萬萬沒想到許仙紅著臉、躊躇著提出了反對意見。

“對不起,姐姐,姐夫,我隻怕要辜負你們和糧鋪東家的一番好意了。”許仙期期艾艾地說道。

李大郎震驚:“五穀豐糧鋪東家的侄女,那可是從小在女學讀書、能識文斷字的大戶人家的姑娘,這你都看不上?阿弟,你該不會是想娶天上的仙女吧?”

許仙搖搖頭:“我不是看不上,隻是我……我……”

李許氏一看他的模樣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拉過他,笑著問道:“阿弟,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心裡已經有喜歡的姑娘了?”

許仙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是的,姐姐。

李許氏笑了:“那你何不早跟我說?”然後問了他一係列的問題。

李許氏問:“那位姑娘姓甚名誰?”

許仙回道:“她姓白,芳名我卻是不知。”

好吧,待字閨中的姑娘,不肯將名字相告也是正常。李許氏並不以為意。

李許氏又問:“那白姑娘哪裡人氏?”

許仙遲疑了一下,答道:“可能……可能也是杭州人士。”

可能?這下李許氏臉上的笑意有些僵了。

李許氏再問:“白姑娘年方幾何?”

許仙說道:“瞧著約摸是十七八歲的模樣。”

李許氏很是無語,她怎麼感覺她的蠢阿弟跟那位白姑娘一點都不熟呢?

李許氏再問:“可知白姑娘的父母是做什麼營生?”

許仙說道:“這我實在不知。”

想也是,他會知道才怪。李許氏想道。

李許氏還問:“白姑娘樣貌、品性如何?可識字、可會女工針織、可會管家?”

許仙臉上露出一抹懷念和神往:“她長得極美。”

其他的呢?嗯?

許仙的回答讓李許氏忍不住扶額:“所以,阿弟你除了知道那位姑娘姓白,年約十七八,長得極美之外,還有彆的什麼嗎?”

許仙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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