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叫他，也隻是冷冷地喚一句“過來”。
——然後，渴望得到娘親親近的小孩子就會像不值錢的小狗崽一樣開開心心地湊過去。
一次又一次。
直到徹底失望。
……
“我撕裂了空間，才在短短幾息之間來到洛城。我是接杬杬離開謝家的，怎麼會不要杬杬呢？”
奶團子乖乖縮在謝晏楓懷中，那幾聲溫和而耐心的“杬杬”就像是什麼甜蜜而珍貴的糖果，從沒吃過糖的小孩子將它們小心翼翼地藏起來，突然有了一點安心。
好吧，既然謝晏楓現在不想再聽一遍他的要求，那他就先不提了吧。
也許……謝晏楓真的不會把他扔掉。
謝杬悄悄把軟糯糯的臉蛋靠在謝晏楓胸膛上，心中咕嘟冒出一點小小的期待。
“咕嚕嚕……”
突然叫起來的小肚子賣力地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謝杬倏地紅了軟圓臉蛋。
“謝晏楓，我餓了。”小家夥糯糯地小聲道。
小家夥害羞時漂亮的大眼睛濕漉漉的，又亮又圓，煞是可愛。
謝晏楓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顧忌著懷中這隻奶團子的麵子，他克製著沒有笑出聲：“好，我們去吃飯。”
經過這一遭，謝晏楓的動作終於沒有那麼僵硬了，也不再像是捧著傳國玉璽那般小心翼翼，抱著謝杬的胳膊放鬆了許多。
奶團子在謝晏楓的懷裡待的舒服了，尾巴尖尖不自覺地歡快甩了甩。
大尾巴還被謝杬抱在懷裡呢，這麼一撲棱，立即糊了謝杬一臉。
奶團子有些不高興，按著尾巴尖尖悄悄鼓起臉蛋子。
謝晏楓垂眸瞧著，終究還是輕笑出聲。
奶團子狐疑地仰起小臉。
“杬杬有想帶走的東西嗎？”謝晏楓神色自若地輕聲詢問。
奶團子聞言被吸引走了注意力，他沒有遲疑，很是認真地搖頭，小奶音軟糯鄭重：“這裡全都是謝家的東西，沒有我的。”
“那好。”謝晏楓不再停留，目光絲毫沒有分給周圍的陳舊用具：“我們走。”
他抱著與他血脈相承的小孩子，一步一步走出這座冷落偏僻的小院。
恍惚間時光流轉，沿河岸逆流而上，數十年前那個小孩子，似乎也一步一步走出了那一方逼仄沉悶的天地。
***
謝晏楓這一次沒有遮掩行跡，抱著謝杬，堪稱大搖大擺地一路走過謝府的假山流水、亭台軒榭。
一路上，碰到謝晏楓的謝氏族人紛紛麵色大變，尤其是當他們注意到被謝晏楓小心抱在懷裡的謝杬時，臉上更是五彩紛呈。
謝晏楓無動於衷。
他沒有耽擱太久，畢竟懷裡這隻奶團子的小肚子還在咕嚕嚕叫個不停呢。
他隻是無聲地警告謝家一下罷了。
而且，謝晏楓踏出謝府正門，眼尾餘光不經意間掃過躲在巷口探頭窺視的各家仆從。
他們會明白他的意思的。
……
“你說的是真的？！”謝鬱楓臉色難看。
慌忙前來稟報的謝家子弟神色慌張：“是，這都是我親眼看到的！清宇劍尊確實是抱著那個小魔頭！”
雖然清宇劍尊已經數十年不曾回到謝家，可是每一個謝家子弟都曾進過祠堂，都曾在清宇劍尊的畫像前叩頭下拜，自然對畫像上眉眼清俊的男子印象深刻。
“家主，這可怎麼辦？我們之前那麼對待那個小魔頭……”過來稟報的謝家子弟哭喪著臉，一想起方才看到的畫麵，再憶起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頓時渾身發涼。
謝鬱楓頹坐在椅子上，本就心間煩亂，再聽見那謝家子弟的慌亂言語，不由得愈發煩躁。
他怒喝道：“什麼小魔頭，亂叫什麼？那是清宇劍尊的兒子！”
可是，明明是您先叫小魔頭，底下的人才有樣學樣的啊……
謝家子弟忍不住腹誹。
“怕什麼？”謝鬱楓發泄過後慢慢冷靜下來，盯著下方椅子上鏤刻著的如意紋喃喃自語：“這個孩子是那魔女送過來的……”
想到那日他們被迫將那對母子請進謝府，再記起後麵他拚儘全力也沒能傷及那豔麗女子分毫，隻能任由她如入無人之境地來去自如時的狼狽模樣，謝鬱楓神色扭曲一瞬。
他強行將恨意壓下，繼續道：“我們謝家留下了這個孩子，雖然沒讓他入族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