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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被踩尾巴了。

他才不是因為束不好發就生氣。

“沒有因為束不好發生氣。”

佘年小小聲。

被死對頭捏住下巴的姿勢讓他處於弱勢,脖子永遠是妖獸最虛弱的地方,司禎隻要把手往下稍微略微移一下,就能輕而易舉捏住他的咽喉。

佘年不自在地動了動腰。

要討好司禎,他忽略不自在感,甚至把下巴往司禎手裡送了送。

像刺蝟想蜷縮起來,但是被迫張開柔軟的肚子。

司禎隻當是小孩掩飾自尊的借口,隨意道:“那是因為什麼生氣?”

司禎拍拍他腦袋的觸感依舊清晰。

那拍拍像這句話一樣隨意,可他觸感敏銳,忽視不得。

佘年又不說話了。

一燈如豆,燭光昏昏。

兩個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就在側麵的牆上,佘年隻要微微歪過頭,就能看到他跟司禎現在的動作有多親密。

他放緩呼吸,抬頭。

這樣近的距離讓他終於看清了司禎的眼睛。

狹長,帶著幾分輕佻。

沒有半分在這樣環境下該有的感情,有的隻是一貫的慵懶,淡漠。

一點點對孩子調皮的包容劃開了眼睛裡的那層霧,但也僅僅隻有一點不同。

隻有一點。

佘年倏然發現,他看不透司禎,那雙狹長的眼睛裡麵有更深的東西。

眼睛的主人不想讓任何人看到。

她的確在笑著,但與其說笑,倒不如說這隻是她的一貫動作罷了。

他開始意識到,司禎的防備心比他想的要重太多太多。

她能帶上他也一起參加比賽,也隻是因為他把保命的法器交到了她手上。她攥住了他的命罷了。

頭皮傳來的觸感讓佘年想不了太多,司禎的手像是帶了細小雷蛇穿梭在他的發間,肌膚相接處的酥麻感傳遍四肢,陌生的觸感讓他禁不住有幾分戰栗。

這樣身體本能的,不受控製的反應讓他覺得厭煩。

厭煩自己的敏感,厭棄自己的血脈。

司禎攏了攏佘年的頭發,一手將柔順的發絲都握在手裡,另一手拿著束發繩。

用發繩束發,她太熟悉了。

在孤兒院的時候,她甚至連一根束發繩都沒有,隻能找破布撕成細碎的布條,然後把頭發緊緊綁住。綁的鬆了,沒多久就又要重新綁一次。

她手下的動作不自覺加重。

佘年感覺到輕微的疼,偷偷後退。

司禎感覺到了,扯著頭發又拉回來,不容反抗。

佘年更燥了,嘴上卻柔聲又小心:“姐姐,姐姐輕一點……”

軟軟的,一種祈求的語氣。

司禎回過神。

她是半跪,佘年是坐著的,因此佘年隻到她的胸口。

她低頭看去,一雙無辜濕漉的眼睛,帶著幾分怯怯,像是剛被領養的小流浪貓不敢在彆人的地盤大聲喵喵叫。

司禎看了看手裡的束發帶,是上品的東西,有彈性,哪怕少環幾圈,鬆點力道,也能很好固定住頭發。

看著像是家裡給他精心準備的。

不會束發的小公子,想必在家裡都是仆從環繞的。

司禎手上力道鬆了鬆:“用的力氣有點大了。”

彆人家嬌養的小動物到她這裡就被粗暴地對待算是怎麼回事。

司禎難得撿起幾分從來沒有的溫柔,伸出一隻手呼嚕兩下佘年的腦袋,碎發就這樣被呼嚕出來,這下頭發鬆垮起來,好像從沒被綁緊過。

帶著欲蓋彌彰的味道。

看,她下手很輕的。

佘年突然被摸了腦袋

這不同於上一次拍拍,不是輕輕的,一帶而過的。

這回是很結實的一個摸頭,因為司禎的控製,罕見帶了溫柔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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