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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屋給孩子喂藥。

王大拿了錢後,就會有一陣子不再著家。

這個院子能安靜很多天。

司禎看著臉上稚嫩未消的女子在給孩子喂藥,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你給他的錢,都是你的嫁妝嗎?”

盧氏喂藥的手微微凝滯了。

她輕聲道:“那不算是嫁妝,那是我嫁人前賺的錢。”

盧氏說的隱晦,但司禎知道,那是她在青樓時攢的錢。

“那這錢,要是被他花完了呢?”

“我之前也會替彆人漿洗,做針線,拿去集市上賣錢。”

“但現在阿寶生病了,我暫且抽不開身子。”

聽到這話,司禎若有所思。

會針線,能做漿洗,就算是有養活自己的能力。

如果不是家裡有個能賭的無底洞,盧氏一個人或許也能過的不錯。

“要是有機會,你帶著阿寶逃吧?”

盧氏喂完了藥,聽到這話,手裡拿著碗發起了呆。

女主出嫁以夫為天,她從來沒想過這個。

司禎說這話其實也沒有抱著希望。

在裡,幻境裡出現的這些人,他們的人生軌跡是不能改變的。

要是什麼愛而不得的劇本倒也罷了,她就當個樂子看了。

可偏偏她來到了一個在泥濘中,因為埋的太深連掙紮都不會的女子身上。

她就總想多說兩句。

有人幫她一下就好了,哪怕是幫她說句話。

司禎看著這孱弱的女子,如是想道。

很多年前的她也是這麼想的。

有人幫她說句話就好了。

盧氏回過神,說話的聲音更輕了:“我能逃到哪裡去呢?被發現又會是一頓毒打。”

“一個女子帶著孩子總是過得很艱難的。”

盧氏說完又笑了,臉上是自嘲的神色。

艱難,現在就不艱難了嗎?生活從沒有善待過她。

司禎想了想這個時代,不再說話了。

盧氏給阿寶蓋被子,手邊卻摸到了一個硬的包裹,她疑惑拿起來,把上麵的布一層層揭開。

幾個瓶罐躺在手心。

盧氏想到了什麼,把罐子的蓋打開。熟悉的藥味一點點蔓延開來。

她心裡一暖,撩開衣袖,把藥好好地塗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孩子吃了藥,慢慢好了起來。隻需要再吃幾劑藥就能徹底好起來。

盧氏也有了時間繼續做針線,拿到集市上賣,賺錢添補家用。

生活好像又恢複了平靜,如她嫁人後的每一天一樣,做針線,去集市,洗衣做飯,照顧孩子。

而在這枯燥無味生活中,唯一被染了點色彩的是,她在集市賣繡帕的時候,買了一個風車。

木製的,做工粗糙,但勝在上麵畫的花紋好看,色彩斑斕的,風一吹,悠悠轉動。

她枯井無波,令人窒息的生活,好像有一點點風吹了進來。

王大這幾天一直在賭場。

而王大身上的宋時禾經過幾日賭場的浸泡,心裡多了一絲絲詭異的興奮。

贏錢的快感,和周圍的歡呼聲讓他記憶尤深。

他有點忘記了這裡是幻境,忘記了自己是誰。

他隻知道王大每一次進賭場的時候,他都是快樂的。

賭場裡依舊是煙霧繚繞的模樣,還是充斥著難聞的臭汗味道。

但這回王大沒那麼歡暢了,他輸錢了。

周圍的歡呼聲變得刺耳起來。

他握著手裡僅剩的兩塊碎銀。

“王大,還押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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