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祁寧在涼州待了大半年。在祁清櫟帶兵去巡防時,一道聖旨忽降,令她隻身前往池陽。
祁寧離開涼州的那天,是秋天,飄揚的落葉鋪就一條金色的地毯,送她奔赴自己的人生。
隻有蕭寒聲一人站在古老的城樓下揮手送行。
昏睡了一天一夜,再次睜開眼睛,祁寧躺在坪山皇陵彆苑的床上。濃鬱的草藥味鑽進祁寧的鼻尖。
祁寧掙紮著想要起身,菡香快步從外麵走來,扶著她坐起來。
“你怎麼來了?”
祁寧輕咳兩聲,喉嚨如刀割般,嘶啞問道。
菡香倒了一杯溫水遞給祁寧,說:
“玉蘅向府裡傳來消息,說你和清梨都受傷了,怕沒有人照顧你,我就來了。”
祁寧喝完整整一杯水,才覺得喉嚨舒服些,便問起外麵的情況。
“柳染呢,劫獄可還成功?”
菡香眼神躲避,麵色猶疑。
“出什麼事情了?”
祁寧察覺到菡香的怪異,緊盯著她,再次問道。
菡香猶豫後說道:“殿下離開的次日早晨,柳染姐出去後就再沒回來。”
不應該的,即使去劫獄,也有護龍衛出動,柳染隻需配合雲諫策劃就行。就算劫獄失敗,不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玉蘅去打探最新消息了。”
菡香怕祁寧太過擔心,影響身體。
不多時,玉蘅神色匆匆,從外麵趕回。見到祁寧蘇醒,先是一喜,後又耷拉著臉,不知該不該說出外麵的情況。
“外麵怎麼樣了?柳染呢?”
玉蘅的變化,祁寧都看在眼裡,直覺告訴她外麵定是出了大事。
菡香輕微撞了下玉蘅的胳膊,提醒他謹慎回答,畢竟殿下剛剛才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
“太子的親信都救出來了。”
玉蘅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回答道。
祁寧淡淡地盯著玉蘅,什麼都不說。
玉蘅心虛地收回笑意,恭謹地回答道:
“昨日護龍衛劫法場成功,要被抄斬的大人們都救回來了。柳染姐昨夜被送回府裡,好像下了迷藥,至今還未醒。”
“雲諫——”祁寧的語氣滿含怒意,呼吸微微沉重。
她多半能猜到這一切都是雲諫的主意,但始終想不通雲諫這樣做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還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說?”
玉蘅為難地說道。
“說。”
“護龍衛一大半重傷,有兩人不治身亡。”
護龍衛是太祖創立的,曾隨祁世堯征戰天下。建立西梁後,護龍衛退居幕後,一直作為暗衛存在。太祖駕崩後,將兩支護龍衛給了祁宸,餘下一支便給了古兮。
而祁寧手裡的這支護龍衛正是古太後留給她的。
“噗——”祁寧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又昏睡過去了。
菡香慌亂地上前扶住祁寧,用手帕輕輕擦拭她的嘴角。她顫抖地喊:“叫大夫,快!”
玉蘅著急地跑去殿外找大夫,心中自責不已。
眼看著殿下剛醒過來,現下又要病重了。
魏大夫被玉蘅攆著,藥箱隨便掛在肩上就趕來了,在看到被子上一片血跡,不由得大驚。
隨意放下藥箱,湊上去,跪坐在地上給祁寧把脈。魏大夫從藥箱裡拿出藥瓶,倒出兩粒紅色藥丸,遞給菡香。
菡香就著水,給祁寧服下。
“殿下氣急攻心,剛服下護心丸,我再去煎幾副藥。殿下身體很虛弱,切忌不要再讓她生氣了。”
大夫提起藥箱,搖搖頭朝藥房而去。
深秋清晨,街上彌漫層層薄霧,一穿著樸素背著籃婁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