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寧慢慢靠近，橫在褚茂緒頸前的長劍慢慢鬆動。說時遲那時快，褚茂緒頂開祁寧右手的長劍，抬起血跡斑斑的左手，死死掐住祁寧的脖子，左胳膊鎖住祁寧的肩膀。
蒼白的臉瞬間憋得通紅。
“一個女子整天拿著劍，喊打喊殺，沒有哪個男子會喜歡的。不過那林璟也是個異類。你說林世子調轉方向，趕回京城，是不是為了你呢？”褚茂緒的左手突然收力，湊在祁寧耳邊說：“公主殿下，你不是喜歡林璟嗎？我送你去見他。”
一支飛刀從袖口穩穩滑至手心，一擊致命，準確無誤地紮中褚茂緒的眉心。
祁寧放下右手，捂住胸膛，不住咳嗽。
瞳孔瞬時失焦，身體慢慢向後倒去。
瞥了一眼床上的屍體，祁寧從腰間摸出一個白瓷哨子，步伐艱難地挪到窗邊。
婉轉的鳥鳴響徹夜空。
不多時，一道黑影乘著風雨前來。
“你怎麼了？”
祁寧癱倒在窗邊，江遙越過窗戶，拉過她的手把脈檢查，急切地詢問。
祁寧抽出手，指了指床上的屍體，氣息短促：“把他扔去荒山，喂野狗。”
“好，我派人去辦。現在我先扶你回去休息。”
江遙拉過祁寧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上，作勢要帶她離開。
祁寧意識模糊，極其虛弱道：“小十二，劍。”
江遙環視一圈，發現倒在地麵上反光的紫色長劍。
拾過劍後，兩人乘風雨而歸，消失在夜色中。
到達公主府時，祁寧早已暈厥。
江遙將祁寧安穩地放在床榻上，拉過被子替她蓋住。柳染焦急地拉著江遙問道：“殿下怎麼了？”
“殺人。”江遙陰沉道。
清梨大驚：“殿下親自動手了？”
菡香一臉迷茫，小心地戳了戳玉蘅問道：“殿下殺彆人，為什麼自己暈倒了？”
“殿下研習詭術，對身體本來就有反噬。殺人，算是過度插手他人因果。因果循環，往複報應，所以此時殿下會極度虛弱。一般情況下，殿下不會親自動手的。”玉蘅蹙眉解釋道。
“殿下殺了誰？”清梨扭頭問道。
“褚茂緒。”江遙情緒極度不佳：“玉蘅，傳信給瓊山，請沈姑娘速來煙陽。”
青雲子的徒弟沈元芷是神醫沈氏的唯一傳人，多年前和師父隱居在瓊山，立誓今生不再下山。關於沈元芷的誓言，江遙當然知道。若說祁寧隻是因為殺了褚茂緒而暈厥，不過修養一個月也就沒事了。
可那天在紅悅府，江遙分明聽到陳北堂說殿下中了石頭蠱。這件事情，祁寧沒有告訴任何人。江遙猜測石頭蠱並不好去除，如今也隻能請沈元芷出山，替祁寧醫治。
次日，褚家二公子褚茂緒失蹤在府中的消息在京城內傳開了。金吾衛和刑部上門探查，依然毫無頭緒。
煙陽城內人口流量最密集的雨竹軒茶樓，百姓議論紛紛：
“褚公子一個月前衝進城隍廟買了一大堆黃紙，當晚在長明巷遇刺，至今凶手尚未找到。這分明就是厲鬼所為。”
“誰說不是呢。昨晚褚公子失蹤時，房內地麵上都是四散的符紙。受了重傷，行動不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