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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傅。”祁寧喚道。
那小尼姑開心地跑到車前，祁寧柔聲開口問道：“小師傅，你可是從開善寺來的？”
“對。”
祁寧指了指馬車前麵那一排石頭：“這石頭也是你放的？”
“不是。”小尼姑緊張地扣著手指。
祁寧一眼就注意到她手指上纏著的布條，問道：“這布條是誰給你做的？”
“我師父。”小尼姑心直口快，見祁寧沒有怪罪的意思，欣喜地揚起手指給她看。
祁寧摸了摸她的指尖，誇讚道：“真好看。”
以前祁寧緊張時也喜歡扣手指，尤其在父皇與母後吵架時，她總是躲在門後，一不注意就將手指扣的血流不止。事後，嬤嬤帶著她，小心地給她上藥，並拿出積攢許久的布料，找一塊最好看的，裁剪下來，做成一隻隻可愛的小指套，給祁寧戴上。
心尖上升起陣陣酸意，祁寧忍下這種感覺，轉移話題，問她：“這裡離開善寺並不近，你站在樹下做什麼？”
祁寧眼神瞟向搬運石塊的玉蘅，說道：“就是為了搬石頭玩嗎？”
“不，不是。”小尼姑矢口否認。
祁寧故作嚴肅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小尼姑低下頭：“我叫觀妙，是開善寺的尼姑。”她眼尾下垂，指著路中央的石頭說：“那些石頭是我搬來的，對不起。”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我就是想見你一麵，不是故意搗亂的。”觀妙抬眼與祁寧對視，滿臉歉意，不好意思道。
“你知道我是誰？”
觀妙使勁點頭：“嗯嗯，您是宜安公主殿下，我師父常常念起您，所以我想看看您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
早在看到那個指套時，祁寧就猜出了這位小尼姑的身份。觀妙看起來年紀在十二三歲左右，還是小孩子心性，經常聽到師父念叨著公主殿下，不免心中好奇，這位公主是什麼樣子的人。
“您和我師父長得好像啊。”觀妙眼珠觀察著祁寧的五官，不免感歎道。
祁寧沒有接話，反倒打趣地問她：“我和你想象中公主殿下的一樣嗎？”
“不一樣。”
“哦？”祁寧略感詫異。
“師父說公主殿下自小是個柔軟又粘人的小孩子，但您看上去既華貴又疏遠，嗯……”觀妙真誠道：“像……像寺裡那尊觀音像。”
“以貌取人？”祁寧突然來了興趣，故意逗她。
“不是。您若真是粘人的性子，既然到了山腳下，為何不去寺裡看看我師父？反而離開使團，獨自住進太和觀。”
祁寧靜靜聆聽觀妙的闡述，玉蘅搬完石塊，站在駿馬身側，也不著急打斷她。
“我從小沒有爹娘，被寺裡的住持收養，後來拜法宣師太為師父。她經常念叨您，難道您不想她嗎？”觀妙質問道。
祁寧沒有回答她，轉頭對玉蘅道：“時候不早了，趕路吧。”
“殿下，殿下，難道您真的不想去見見我師父嗎？”觀妙站在馬車後，大聲問道。
祁寧坐回馬車內，輕聲道：“不想。”
不知是在回答小尼姑的問題，還是在回答自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