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酒醉(2 / 2)

芙蓉知我意 參商而川 5145 字 4個月前

他聲調平緩,像是在與老友敘舊,出口的話語卻難掩咄咄逼人。

晏玦皺眉抬眸,正對上他冷峻陰沉的眸光。

“——她並非看重晏玦之於江意,而是看重晏府之於燕汜。”

“把江意嫁給你,承華公主便是來日的晏府主母,燕汜起事便可得到晏府相助。”

“很合算的交易。”

他微揚起眉梢,仿若在笑,眸底卻如同淬了寒冰。

“可惜,阿意是我的妹妹,而非我的籌碼。”

“以她的姻緣得來的助力,我也不需要。”

江珩不疾不徐地走上前,與晏玦擦肩而過時,朝他瞥去一眼。

一隻手落在了他的肩上。晏玦抿起唇,沉默地看去,卻在那雙眸中看到了幾分意料之外的憐憫。

江珩拍了拍他的肩,一如同摯友那般。麵上斂下那些怒意,語氣也無波無瀾,出口的話卻仍蘊著濃重的不悅。

“飛鴻衛已備下了。明日一早,滾出燕汜。”

“晏玦,阿意不能同你在一起。”說到這,江珩話音微頓,撩起眸來看他,又輕嗤一聲,重重補道:

“是不能。”

華燈初上時,天色已然暗了下來,隻一輪皓月高懸夜空,銀鑒般映在殿前的小池中。

今夜是承華公主的千秋宴,用以設宴的含章殿軒窗四敞,燭火通明。

殿內弦歌不輟,卻不見燕汜王何在。本應屬於他的主位之上,此刻正端坐著江珩,顧氏與江意分坐在左右。

江珩執掌燕汜不久,正是立威的時機。更何況這是江意一生隻一次的笄禮,即便覺得有些喧鬨,江珩還是授意臣屬,將此次笄禮與千秋宴大肆操辦。

笄禮已過,江意換上了一襲絳色宮裝,坐在主位案前。

她已然成年了,殿上有人一時得了趣,竟不顧江珩還杵在旁邊,提起另一側宮人奉上的酒壇,便幾步走上前去。

哥哥與母妃就在身邊,階下更是坐著無數臣屬妃嬪,行事難免受限。江意雲鬢高綰,正百無聊賴地將一小塊芙蓉糕送入口中,案前便陡然衝上一人,將手中酒壇重重擱在案上:“承華殿下!”

江意被他猛然一驚,忙不迭地鬆開了手,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微仰。

卻見那人滿麵酡紅,兩鬢至唇邊圍了一圈須髯,目光迷離,仍強撐著扶上酒壇,口中高喝道:“古有詩雲:‘但得杯中滿,時光度……不難。’殿下您既、既已及笄,何不試上一試、這壺中物?”

這酒是由王宮內專人釀成,性溫不易醉。江珩也飲了幾杯,麵上不顯,隻一雙清冷的眸中透出幾分醉意。

這人說到興起,還一掌擊上桌案,壇中美酒便微微晃動,漾出一片瑩潤的水紋。

江意從未碰過酒,難得今夜時候正好,聞言便有些意動。她側過臉朝江珩看去,卻見她的兄長也正定定地看著她。

見她回眸望來,江珩便微彎起唇,點了點頭,端起案上的酒杯,衝她輕揚:

“既已及笄了,想試便試一點。隻是美酒傷身,莫要多飲。”

天漸晚了,顧氏便先行由宮人扶到殿內。江珩在時,江意便乖極了,任誰上前來勸酒,也隻跟著小抿一口。

中途有臣屬近前來遞話,江珩便出去了小半個時辰。待他重回宴席時,卻隻見座上一片東倒西歪,到處都倚著喝得爛醉之人。

承華公主的案前趴著一人,正是方才那勸酒的絡腮胡。江珩皺起眉,隨行的宮人上前撥過那人的臉,卻見他早已安睡了過去,隻聞鼾聲震天。

“公主呢?承華殿下哪去了?”

屬於江意的座上如今空無一人,宮人滿麵焦急地搜尋殿內,江珩則微眯起眸,酒醒了大半。

左右是在燕汜王宮裡,不必憂心江意的安危。江珩坐回主位,不多時,侍衛便押了方才仍在殿內的幾人來,挑些仍清醒的訊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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