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越大,就越是堅信自己的那套理論,就越是犟!
自己怕是說服不了卑彌呼了。
想到這,冷澤也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道:“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說完,冷澤一屁股坐在了卑彌呼對麵的椅子上。
由於卑彌呼此時隻穿著一身水手服,所以坐在冷澤的位置,冷澤的目光恰好能夠看到卑彌呼的裙底風光。
倒不是卑彌呼自己不注意,而是她畢竟第一次穿這麼短的裙子,以前她穿的裙子,都是到腳踝的,自然不用擔心走光。
而現在,她穿著個超短裙,自然是稍不注意就容易走光。
而卑彌呼也完全沒注意自己已經走光了,依舊跪坐在原地,瞪著冷澤道:“何如?君覺朕言非乎?”
冷澤回過神來,立即點了點頭:“嗯,我覺得你說的不對,非常不對。”
“汝試言之,何以有人窮其一生,僅可為農人乎?而有人卻能馭天下乎?”
這話,完全沒有任何回答的必要。
因為這句話的bug實在是太多了。
什麼叫有些人窮極一生隻能當農民?而有些人卻能輕鬆駕馭天下?
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搞得冷澤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這話完全沒有道理啊!
而見冷澤不回答,卑彌呼反而笑了。
她搖了搖頭,一臉驕傲地說道:“噫!汝亦無以言之乎?”
冷澤深呼吸了一下,然後眯著眼睛,搖了搖頭:“我不回答,不是因為我無言以對。”
“而是因為你的這個問題,它存在邏輯上的問題啊!”
卑彌呼皺了皺眉:“邏輯?”
“嗯……就是道理的意思。”
卑彌呼點了點頭,然後一臉好奇地盯著冷澤,等待冷澤進一步解釋。
冷澤見狀,立馬開口解釋道:“首先,你這個問題的邏輯實在是……讓人不知道從何說起。”
“就這麼說吧,你說,為什麼有些人窮極一生卻隻能當個農民?”
“那好,我告訴你,農民之所以是農民,是因為他隻學會了怎麼當農民。”
“並不是他不去學如何治理天下,而是沒有人去教。”
“農民的兒子之所以還是農民,是因為農民的兒子同樣如此。”
“而王侯將相的兒子之所以有能力駕馭天下,是因為他們從出生時起就接受了相關的教育,你讓他們去種地,他們反而不會種。”
“明白了嗎?”
卑彌呼聞言,緩緩點了點頭。
然後忽然一歪腦袋,又開口道:“嗬嗬,朕意即此,農人乏讀書之能,而王候將相有之,故王侯將相之後裔,天生即貴人也!”
聽到這,冷澤又是愣了一下。
和這種人……簡直沒道理可講。
但冷澤這個杠精還真就和卑彌呼杠上了。
他立馬回答道:“可如果我們給了農民和王侯將相同樣的學習資源呢?這樣的話,誰是貴人還不一定呢!”
“現代社會,就是給了每一個人同樣的機會,大家一起競爭!這叫公平!”
“農民的兒子也同樣有機會駕馭天下!富人的兒子也有可能敗光家產,最後流落街頭!”
“當然,這所謂的‘公平’確實有待商榷,但相對而言,現代社會要比古代公平太多太多了。”
“農民的兒子或許沒有富人的兒子那麼優渥的學習條件和教育資源,但並不意味著他們一定沒有機會,機會還是有的,隻是比較渺茫而已。”
“但相比戰國時期,已經很好了。”
對了,卑彌呼不僅是個王權擁護者,更是個堅定的七國派。
什麼叫七國派呢?
就是說她反對秦始皇的一統,在她的心裡,楚國就是楚國,齊國就是齊國!趙國就是趙國,燕國就是燕國!
但這也並不奇怪,其實秦始皇一統六國後,原本的六國子民們因為多年以來根深蒂固的思維,加上那個時代的人的眼光和見識,導致他們根本不認為秦始皇是“一統”六國,在他們眼裡,那不叫統一,叫亡國,那叫侵略!
當然,冷澤也沒有天真到把現代人的思想強加在古代人身上。
畢竟在那個年代,楚國人就是楚國人,不是什麼漢人、龍國人。
站在楚國人的角度來看,秦國就是侵略者,楚國人就是亡國奴。
所以冷澤也沒指望和卑彌呼講這方麵的道理。
冷澤現在講的,隻是現代人權。
冷澤可不希望這個卑彌呼回到龍國後,還把自己當女王,還想著光複楚國,給楚國找國王,在把人分成三六九等……
如果是那樣的話……
那卑彌呼直接就變成企圖分裂祖國的境外勢力了……
冷澤清了清嗓子,繼續開口道:“現在的龍國,沒有私塾,但有公立學校,實行九年義務教育,每個人都有機會讀書。”
“每個人也都有機會成為人上人。”
“我跟你講這麼多,就是告訴你,回去之後,彆整天想著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了,你那叫製造階級,是封建主義思想,嚴重的話是要坐牢的。”
“你想坐牢嗎?”
聽到冷澤這麼說,卑彌呼忽然小臉一紅。
冷澤也不知道這姑娘……呃,這老奶奶是怎麼想的,為啥會臉紅?
卑彌呼的腦回路的確很奇怪。
冷澤隻是給她一個忠告,可在她的眼中,冷澤這是在……
關心她。
他在關心我?他怕我會坐牢?他不想讓我坐牢?他不想……失去我?
卑彌呼的心此刻小鹿亂撞。
許久,她小聲說道:“朕……已知之,歸鄉後,朕將慎言矣,朕……甚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