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傷就要上藥(2 / 2)

左手用儘全力地扼製它,壓得它喘不過氣來,叫聲開始出現呼嚕呼嚕地抽氣聲,顯然是有些窒息。可是都這樣了屈南還是沒有鬆手,隻是用右手在它頸毛裡尋找什麼。

一個已經舊得不能再舊的項圈,顯然是它小時候戴上的。隨著體型變大,項圈卻沒有更換,已經勒進皮膚裡。摘下來之後,項圈的內層全是血,像是揭下來一層皮。

就是揭下來一層皮,皮革和它的肉已經長在一起了。

“沒事了……真是好姑娘。”屈南說話很輕,但是手下的力道卻像個無情的劊子手,上藥過程不能退縮,否則它以後就再也不會給自己這個機會了。右手將舊項圈扔得遠遠的,再伸進運動包,又像在找什麼。

一小瓶酒精,就是體育生有時候會備著的那種醫用酒精。

用牙咬開膠皮瓶塞,屈南將整瓶酒精澆在它頸毛上,狗立刻開始蹬地,指甲都抓劈了,像呼吸困難,馬上就要死掉。叫聲也變了調,從剛才的恐嚇變成哀嚎。

大部分酒精灑在頸部,剩下的全部灑在它左耳外側。因為沒有吃消炎藥,傷口已經潰爛發黑,再過不久就要招蒼蠅了。

傷口沾上酒精的一刹那,這條狗朝著屈南齜出尖牙。等整瓶酒精灑完,屈南立即放手,同時將手臂甩著收回來。狗順著他的收手軌跡撲了一下,沒咬到,轉瞬之間改變方向,掉頭跑開了。

這一次,屈南拎起身邊兩個包,跟上了這條狗的逃跑軌跡。

主教學樓的外側樓梯6層,陳雙貼著牆坐,將臉埋在臂彎裡。原本隻是想跳一下,沒想到鬨出這麼大的事,被嗤笑的感覺已經浸到了骨子裡,讓他坐立不安。可是再不安也隻能自己咬牙忍著。

疤瘌臉,疤瘌臉,疤瘌臉……

眉骨底下疼,從早上就開始疼了,陳雙也不管不顧到底傷成什麼樣,反正有劉海兒遮著,彆人也看不到。

坐了不知道多久,他都睡著了,怪隻怪這一麵剛好是西曬,有足夠多的陽光溫暖他的後背。醒來時,不舒服的姿勢帶來一陣頭暈目眩,陳雙深呼吸幾次,才確信自己剛才真的是短暫睡著了。

就在這時候,他聽到了上樓梯的腳步聲。

是誰?陳雙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怎麼這鬼地方也有人來啊?腳步聲越來越近,緩慢又堅定地踩著金屬台階,帶有非常篤定的情緒朝上走,好像已經知道上麵有人了。

陳雙揉揉眼睛,不高興地皺起眉頭來。媽的,憑什麼啊,憑什麼自己好不容易找了個休息的地方還和彆人撞上了?一會兒等那人上來就轟他滾蛋!

“陳又又?你怎麼會在這裡?”踩樓梯的腳步聲停了,那個人從下麵走上來,停在了陳雙的麵前。

陳雙的眉頭瞬間舒展,隻是縮了縮,往牆麵方向靠得更緊。“怎麼是你啊?”

“我以前就喜歡在這裡曬曬太陽,因為這麵牆的西曬特彆好,睡覺很舒服。”屈南斜挎著自己的運動包,手裡還拎著一個,一步三節台階地邁上來,直接坐在了陳雙的旁邊,“隻是我不知道你也在這裡休息……我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

是打擾了,可陳雙還是搖搖頭,聞習慣了檸檬味,確實挺好聞的。

“沒打擾就好,那我就坐你旁邊了。”屈南笑著放下包,“沒想到你和我都喜歡一個地方,看來還挺有緣分的。”

緣分?陳雙又搖搖頭,這個地方是自己偷偷看顧文寧訓練的地方,沒人知道。

“你看,那是咱們學校的主訓練場。”屈南往前指了指,“我很喜歡從這裡往下望,特彆是到了晚上。白天的訓練場其實沒什麼意思,不好看,到了晚訓開始的時候,頂棚和所有高架大燈亮起來之後才漂亮。咱們學校的大燈也是定製的,你見過麼?”

大燈?陳雙再一次搖搖頭,以前自己隻在白天偷偷來,又沒參加過晚訓,原來主訓練場是有燈的。屈南就坐在自己的左側,空蕩蕩的金屬樓梯隻有他們和灰塵,陳雙開始放鬆肩膀,好像回到了他的秘密基地裡。

“那下次我帶你晚上來看吧,白天真沒什麼可看的。你見過一次晚間的,就會忘了白天的訓練場什麼樣。”屈南說,暫時不提他剛剛逃跑的事,“你……等等,你左眼皮上有一道口子,好像……在滲血。”

“什麼?”陳雙一哆嗦,哆嗦的同時已經伸手出去,壓住了屈南想要伸過來的手。

“我說,你的眉骨下麵有傷。”屈南輕輕地說,強硬地掰開陳雙的手指,那道傷口再不上藥就嚴重了。陳雙立刻站起來,又被屈南拉回來,兩個人的手黏在一起,像分不開。

“媽的滾啊!”陳雙立刻像害怕失去力氣那樣推搡他,帶有報複性質地瞪過來,來勢洶洶。推搡間,金色的劉海兒被風撥開了。

底下是一雙冷水淬煉過的眼睛,沒有陰冷,隻有顫抖的睫毛,和含著凶狠的眼神。天生茶色的瞳仁潤在凶狠裡,像一塊兒太妃糖。他的手指還摳著屈南的手腕掙紮,修剪乾淨的短指甲狠狠掐進了屈南的皮膚當中。

屈南也用力地掐住他的腕口,

“你有傷。”屈南沒有退縮,反而逼近,近距離下觀察他的傷口,用呼吸和氣味將陳雙逼到無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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