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我絕不會翻車(1 / 2)

“你可以喊我一聲哥哥嗎?”

像是一隻預感到即將到來的悲哀的雛鳥,她下意識地要避開這一切,卻還是被這句如此簡短,卻盛滿了悲傷的話切斷了退路。

就在那麼一瞬間,心臟猛地揪緊了一刹那,舒夭紹感覺自己的某個看不見的、無形的防禦,被攻克了,她甚至聽到了這脆弱的防禦盾稀碎的聲音,伴隨著她的眼淚。

“哥哥……”

關豬豬……

隻是喊一句“哥哥”而已,為什麼大腦中的記憶囚籠,像是被狠狠地撕碎了一樣,曾經那些被深深掩蓋的記憶,成了無數混亂又零碎的畫麵,飛速地從那囚籠的裂口中掙脫出來,紛紛衝破她的腦海——

“愛情和親情?我為什麼要去分清楚這東西?”

“不管這愛究竟要劃分到哪一個領域,我都能保證對你負責,忠誠於你……永遠。”

“對你而言,我隻是最優解。可是,啾啾,對我而言……”

“你是唯一解。”

你是,唯一解!

她已經用儘了最大的力量去克製自己了,將所有的哽咽都往肚子裡咽下去,企圖不讓關祖察覺自己的不正常。

可是這一聲沙啞的,低低的“哥哥”,卻還是叫那隻抓著她的手腕的手,驀地收緊。

然後,舒夭紹感覺到關祖在顫抖,他的手……在顫抖,這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

她不想回頭,讓關祖看到自己的失態,或許關祖也是這樣想的,所以他抓著她的那隻手,隻是收緊了一瞬間,然後,在更失態之前,他輕輕放開了。

即使在這一句“哥哥”之後,他的呼吸猛地加重了不少,甚至喘氣都變的有些費力,可他依然鬆開了舒夭紹。

理智而克製,已經到了極致。

“張特助,替我送宋女士一程。”

說完,關祖利落地起身,往這個房間的內部出口走去,他沒有再看舒夭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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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舒夭紹吸了吸鼻子,“關豬豬是想起什麼了嗎?”

【沒有。】係統沒有斬釘截鐵,卻也無不肯定。

隻是偶爾會被某些磁場乾擾,看到一些破碎的畫麵或者聽到一些零碎的聲音而已,這算不上是想起了什麼,因為以人類的能力,他們無法突破玄妙的空間去捕捉這些飛速而逝的東西。

離開了那個會所,舒夭紹提著剛剛在超市購入的食物,身後跟著足足八個牛高馬大人種不一的西裝保鏢,回頭率百分百!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自己的心累,究竟是因那個方麵的。

最後,她還是將自己的負麵情緒,發泄在了她認為的罪魁禍首身上:“所以,你整這一出,究竟是為了什麼呢?為了看戲嗎?”

舒夭紹抱著東西走在路上,忽然就停了下來,仰頭望天,天際浩渺,雲卷雲舒,就在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無比渺小,無比卑微,像個玩具。

沉默了許久,係統才問:

【我說不是我乾的你信嗎?】

舒夭紹:“……”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要信還是不信。

【真不是我的鍋,我之前強行背鍋,隻是為了幫你放鬆心情而已。】

舒夭紹:“……???”我TM信了你的邪啊!

然而係統還就真的是為了幫她放鬆心情的。

【宿主一旦進入異度世界,不論是任務世界,還是休假世界,不觸發一定的機製,比如死亡,比如完成任務,比如期限到了,或者其他緊急情況,就無法脫離這些世界。】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讓舒夭紹得知她的麻友們一一出現,不是係統為了“磨礪”她,“鍛煉”她,“考驗”她,而是因為休假世界出問題了!

然後這個問題還沒找到根源,也就暫時無法解決……

係統問她:

【所以,你覺得,哪一種情況,更能讓你接受?】

這還用說,當然是前者啊!

因為舒夭紹一開始就順著係統看戲不嫌事大的表現,認定了這些都是係統搗的鬼,她雖然被這些修羅場整得死去活來,可是心裡卻一直沒有太過擔心,因為她潛意識裡知道——這輛車,方向盤還在係統手上,一切都在係統的掌握之中。

所以舒夭紹其實內心深處,是沒那麼慌張的。

現在係統告訴她,這事兒不是它搞出來的,哦豁!方向盤早八百年就斷了,係統手上沒有方向盤,車軲轆都飛禿嚕皮了!

你壓根不知道這輛破車能脫軌飛到哪裡去……

舒夭紹:“……”有一堆粗口,不知道要從哪裡發泄才好。

【現在情況較為複雜,建議宿主以完成特殊任務為主,請靜待係統排查出世界故障並進行修複,在此之前,友情提示:苟住!捂好馬甲,絕不翻車!】

“要不咱兩交換一下吧?我當係統,你當宿主?”

【我想拒絕這種不合理的提議。】

“不,你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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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行駛的車,前方的場景皆是飛快從視線裡滑過,忽然出現了一個若有若無的黑點,毛泰九及時刹車,“呲——”

“砰——”一聲悶響,車頭卻還是和那隻公鹿擦了一下。

公鹿沒什麼大事的樣子,還回頭看了這輛車一眼,快速奔走了。

毛泰九的車,卻刹死在了原地,前方剛好有紅綠燈。

他僵在了駕駛座上,大腦是一片又一片持續不斷的嗡鳴,嘈亂而破碎,恍惚之間,他聽到了熟悉又陌生的警報聲、呼嘯的救護車的聲音、還有周圍人的尖叫與呼喊……

這一切都交織成一片,像是扭曲成了一把螺旋刀,在瘋狂旋轉著,絞碎毛泰九的思緒,“呼、呼……”他的喘息猛地加重了一些,用力甩了甩頭,都無法將眼前的幻想和耳畔的幻聽驅趕開。

他感覺自己懷裡抱著一個人,冰涼的,癱軟的人,血花在她胸口綻開,染紅了他的視野,她那看不清五官的臉,悲傷的淚痕還依稀可見。

絕望在心臟肆虐,因她的離去,世界仿佛頃刻之間,就進入了永夜,再無任何光的存在。

又是這樣的場景……

你究竟是……

旁邊的汽車搖下了車窗,司機熱情地和毛泰九打招呼:“哎喲,年輕人,你還好嗎!?”

外界的聲音像是一把利刃,直接將這幻想割破,毛泰九猩紅著眼抬頭,才發現自己已經滿頭大汗,冷汗已經濕透了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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