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正版隻在晉江(1 / 2)

這位穿過校園來找池翊音的,正是之前被他威脅而不得不拿出珍稀道具的花蛇。

池翊音還以為花蛇會記恨上自己,早就做好了會被花蛇在暗中觀察的準備。從花蛇之前的表現看,說不定還會躲著自己走。

畢竟是個惜命的苟命流玩家。

卻沒想到,花蛇不僅主動找了過來,並且態度也不錯的樣子。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池翊音挑了挑眉,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動聲色向自己身後瞥了一眼。

難不成……花蛇是跟著玉澤過來的?

按理來說,並不應該。

畢竟馬玉澤不僅曾經是副本BOSS,還是被他寫進書中的人物,可以說,現在的馬玉澤處於非生非死,非人非鬼的狀態。

但是對花蛇這種連“跨海大橋”都能拿出來建在山裡的,一位遊戲場知名的保命流高級彆玩家,沒有人知道他手裡到底有多少珍稀道具。

或許那其中,就有追蹤類。

池翊音眼眸暗了暗,看向花蛇的目光變得沉思,像在打量一隻肥美的獵物。

但爬樓爬得氣喘籲籲的花蛇,很顯然並沒有發現池翊音不對勁的目光。

“還能是怎麼找到你的?不就是你那個同伴唄!誒嘛,大哥你這位同伴可是個狠角色,我差一點就跟丟了。”

花蛇鼻子被撞的酸澀還沒有完全消退,說話甕聲甕氣的眼圈紅紅。

他叨叨叨抱怨著鹿川大學太大了不好走,還在佩服的說馬玉澤真是個狠角色。加上他那張略顯稚氣的臉,一副人畜無害的無辜模樣。

如果隻是看花蛇現在的樣子,絕大多數人都會覺得,他不過是普通的年輕大學生。

而不是遊戲場裡經曆過大風大浪後,依舊成功活下來的高級彆玩家。

他甚至毫不吝嗇讚美詞語的在誇讚馬玉澤,全然沒有發現池翊音上揚的微笑,以及公寓中慢慢下降的溫度。

原本已經消失在公寓中的馬玉澤,又在花蛇對她的讚美中漸漸顯露身形。

長發在空中無風自動,瞬間暴漲蔓延如蛛絲,燈光明亮的房間裡光線迅速黑暗,像是有陰雲遮去光亮。

這絕對不是因為馬玉澤對花蛇的讚美感到高興。

她越過池翊音的肩膀看向花蛇的眼睛,已經一片血紅,並且還在逐漸加深著顏色變得黑紅,厲鬼陰森。

花蛇的所作所為,觸碰到了馬玉澤的底線。

對曾經恨嫁的厲鬼而言,死去的家人是她的執念底線。

但從池翊音救下她開始,池翊音就成為了她想要保護和追隨的人,更是她的底線。

可現在,花蛇竟然是因為她才找到的池翊音……這相當於是她將池翊音的信息泄露。

馬玉澤如何能忍!

在花蛇依舊叨叨叨向池翊音說明自己的來意時,他沒有發現,黑色已經在他腳下蔓延,覆蓋了整個大理石的地麵,並且沿著他的後背向上攀爬,眨眼間就已經纏在了他的脖子上。

花蛇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雙手本能的去抓纏在自己脖子上的“繩索”,拚儘了力氣想要將那又硬又堅韌的繩子扯斷,卻隻能感受著它逐漸收緊所帶來的窒息感。

隨之而來的,是四肢的無力和心底的絕望無助。

人在缺氧的狀態下,力氣很快就會流失,即便是個渾身肌肉塊的成年壯漢,沒有了氧氣也隻能等死。

花蛇的眼珠被勒得很快就凸了出來,眼底聚集著血點臉色紫紅,看起來極為駭人。

但池翊音卻並沒有被他這副模樣嚇到,甚至還微笑著向前一步,左右看了眼,確保走廊裡沒有埋伏著其他幫手或偷聽者,然後才向花蛇開口詢問。

“感謝你對玉澤的肯定,我同樣也要對你表示真心的誇讚,能一直跟著玉澤,你確實比我之前遇到的很多玩家都強上太多。所以。”

池翊音的微笑毫無溫度,甚至在花蛇眼中更像是惡魔。

“——你是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跟住玉澤的?”

他的聲音平和帶笑,不像是在審問,反而像是老友交談。

但以池翊音的實力來說,他也並不需要提高聲調來加強自己的存在感。

相信來自厲鬼的憤怒,已經能夠讓花蛇鮮明的意識到,忽略池翊音的詢問隻會有一個結果。

死亡。

他趕忙努力點頭,瘋狂拍打著自己的胸膛,拚命想要向池翊音表示自己願意配合回答。

池翊音卻並沒有第一時間鬆開花蛇,而是稍加沉吟的屈指敲打著門板,不緊不慢似乎在思考什麼。

直到花蛇已經翻白眼快要斷氣的時候,池翊音這才回過身,看向自己身後的馬玉澤。

整個公寓已經變成了黑暗的厲鬼地獄,鬼哭陣陣陰森滲人,像是厲鬼的魂魄在憤怒,暴走的力量編織成了對所有人懷抱著深重殺意,卻努力想要保護池翊音的鬼魂巢穴。

燈光已經消失不見,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彌漫在鼻尖。

池翊音對這些駭人場景視而不見,隻是平淡注視著馬玉澤,輕聲呼喚道:“玉澤。”

隻是簡單的音節,卻讓已經半張臉厲鬼化猙獰的馬玉澤顫了顫,在重重一愣之後,厲鬼麵迅速褪去,在池翊音的注視下飛快恢複了人的模樣。

“先生。”

馬玉澤抿了抿唇,悶悶不樂:“抱歉,我沒有注意到,我把敵人帶過來了……”

“不,玉澤,你做的很好。”

池翊音打斷了馬玉澤的道歉,沒有讓她繼續愧疚下去,而是笑著道:“不要以為我是在安慰你,玉澤,從來沒有被做壞的局麵,隻有無法從危機中發現轉機的廢物。”

“花蛇是找來了,那又如何呢?”

他輕飄飄瞥過花蛇一眼,淡漠道:“多了個工具人而已。”

話一出口,不管是馬玉澤還是觀眾們,都愕然看向池翊音。

不少人一個惡寒,對池翊音的恐懼油然而生:[……祈禱我以後不要遇到主播這樣的人,誰和他一個副本誰倒黴。]

[他是要把花蛇當自己的珍稀道具ATM機使用?嘶!太敢想了,主播是不是太自大了,吹牛皮也要有個限度吧,花蛇可是高級彆玩家,他是哪根蔥?]

[一定,一定不能當主播的敵人……真是噩夢。]

馬玉澤也很快反應了過來,意識到了池翊音是什麼意思。

“您是說……”

她猶豫著偏過頭去,看向被一道道黑發編織吊在空中的花蛇。

“他對您來說,還有用?”

池翊音點點頭,道:“放他下來吧,玉澤,再勒十五秒,他就真的就不活了。”

馬玉澤聞言有些羞赧,慌忙鬆開了勒住花蛇的頭發,原本遍布公寓每一個角落的長發和陰森黑氣,也在漸漸退去。

公寓內恢複了明亮溫馨的模樣。

花蛇也沒了支撐,一下子砸在了地麵上。

缺氧讓他整個人軟綿綿麵條一樣,癱在走廊上一時無法起身。

還是池翊音走過去,彎腰將他拎了起來。

花蛇晃了晃,站立不穩的就要向池翊音身上倒去。

結果他根本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皺了皺眉有些厭惡彆人靠近自己,迅速向旁邊撤了兩步,花蛇就“啪嗒!”一下摔在了牆壁上,肩膀撞痛到失去知覺,劇痛之下開口說話都困難,張開了嘴巴卻連痛呼都沒有,眼淚當場就下來了。

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怕是還以為池翊音欺負了他。

——雖然真相也差不多。

隻不過更加弱肉強食叢林法則。

“清醒了嗎?花蛇。”

池翊音悠閒道:“既然緩過來了,那就說說你來找我的目的,以及能讓你跟蹤玉澤的道具好了。”

花蛇捂著被勒得青紫的脖子,驚恐而譴責的看向池翊音。

他才剛死裡逃生兩秒鐘,連休息一下的權利都沒有嗎!

池翊音微笑:)

花蛇:“……”

算了,打不過,誰拳頭硬誰說了算。

“其實,就是一個小小道具,叫‘嫌疑人的惡意’。”

花蛇的聲音沙啞,明顯是聲帶受了傷。

池翊音體貼的遞過去一杯水,花蛇頓時感激涕零的接過,在溫水滑過喉嚨的時候,他甚至有種想哭的衝動,覺得池翊音人好善良。

人在經曆過生死恐懼之後,還會有很長一段時間會陷在不安中,如果是現實中從未經曆過危險的普通人,甚至會因此日夜無法入眠,被恐怖的經曆逼到心理崩潰,杯弓蛇影。

而這個時候,也是人心理防線最脆弱的時候,很容易就被其他有心人攻占。

烈馬要如何馴服?

鞭子和胡蘿卜。

池翊音輕撫著手掌,將花蛇的神情變化儘收眼底。

他勾了勾唇,無聲的輕笑。

這也是他剛剛沒有立刻讓馬玉澤放手的原因。

當然要讓花蛇感受到足夠的恐懼……才能磨平他的棱角,讓他最脆弱的地方顯露出來。

有了這樣的經曆,花蛇並不敢藏私。

據他所說,這個“嫌疑人的惡意”隻是個很簡單的小道具,效果是使用者承擔“嫌疑人”的角色,而被“嫌疑人”盯上的目標,會一直在他的視野中被標示出來,無論逃到哪裡都會被找到。

這是個C級副本的通關獎勵,當時花蛇殺了那個尾隨跟蹤晚歸人的殺人犯,也從對方身上得到了這個。

池翊音聽罷,並沒有失望,甚至勾了勾唇,更加滿意於花蛇。

確實如花蛇所言,在高難度副本中,這個小道具就是個沒有用的雞肋,但花蛇卻把這個道具的效果發揮到了極致。

——就算把最好的武器交給傻子,傻子照樣不知道該如果利用,無法掌握時機和用法,隻是一堆廢銅爛鐵。

“雖然我是有‘跨海大橋’這樣級彆的道具,但珍稀道具又不是路邊的石頭,哪能那麼多嘛,即便是我也做不到啊。”

花蛇驚魂未定的摸著自己的脖子,悻悻道:“真的隻是個小東西,而且我還誇了你同伴,誰會不喜歡誇獎呢?”

但馬玉澤掃過來的一眼,成功讓花蛇閉了嘴。

他被驚得向後退了幾步,驚恐的在自己嘴巴上做了一個拉上拉鏈的動作,慌忙向馬玉澤表示自己不會再亂說話。

等馬玉澤漠然轉過頭之後,花蛇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癱軟的依靠在牆上,覺得自己四肢發麻。

“你們這到底,到底是什麼人啊……太恐怖了。”

花蛇眼神複雜的看向池翊音:“為什麼我之前都沒有聽說過你?像你和你同伴這樣的人物,不應該籍籍無名於遊戲場才對。”

麵對疑問,池翊音早有對策。

“你是覺得,被擺在明麵上的才是世界真正的模樣嗎?”

池翊音的神情毫無破綻,聳了聳肩道:“我是沒想到,你心態竟然這麼年輕——幼稚園天真的孩子嗎?”

花蛇一驚,隨即順著池翊音的話思考起來。

沒錯。

想要出名很簡單,甚至有一些沒什麼實力的主播,為了出名得到更高的關注度,會在副本中故意搞怪或演戲,那些人的資料在遊戲場裡隨便一翻就能找到,卻從未被真正的高位玩家放在眼裡。

真正恐怖的,是那些一丁點信息都找不到的人。

在遊戲場這樣到處都是直播的地方,怎麼會有一個人查不到過往資料?直播鏡頭會把他的一舉一動真切記錄下來。

沒有資料,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他把自己的一切全都隱藏了,讓自己從龐大的數據中隱身。

——被世界掩蓋蹤跡的,才是真正需要恐懼的。

而能做到這一點的池翊音……

花蛇嚴肅抬眼看向池翊音,心中對他的評估已經再次進行了更新,變得鄭重起來。

見花蛇按照自己的思路走了,池翊音唇邊露出一個微不可察的笑容,隨即又恢複平靜,問道:“就算你不來找我,八點的開學典禮,我也會出現。你提前來的目的是什麼?總不能是想要向我展示你犯蠢的模樣吧?”

“話也不必說得那麼難聽,你友好一點嘛……”

花蛇習慣性的抱怨著,卻在對上池翊音的目光後,摸了摸鼻子安靜了。

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可不是平等的,勝者為王,剛剛放過自己一條命的池翊音,本就高他一等,他沒資格要求什麼東西。

在池翊音的注視下,花蛇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原來在花蛇和搭檔通過跨海大橋抵達鹿川大學之後,雖然花蛇還心疼於自己的珍稀道具而無法呼吸,但搭檔已經先一步發現了問題所在。

在大多數副本中,玩家們都會一起進入副本,即便前後有差幾分鐘,但也不會太離譜。

這在某種程度上,保住了一定的公平性,讓先到的玩家不會有太多時間做手腳。

當然,絕對的公平就想都不要想了。

現實都做不到的東西,還想讓遊戲場這種人類的惡意被無限放大的地方做到?在這裡,隻有死亡和痛苦是公平的。

理論上來說是如此。

但花蛇的搭檔卻意識到,不僅他們花費在盤山公路上太多時間,耽誤了行程,也因為十次運送車隊的客觀存在而產生了另外一個問題。

——如果有玩家,是跟著第一趟運送車隊進的鹿川大學呢?

那他們之間拉開的時間,可就太大了。

搭檔保守估計,這個時間差能夠達到將近一天。

而很快,搭檔就在下車之後,從校園裡的其他老師那裡得知,第一趟車隊,是天不亮就出發的。

對於一個現實中的普通人來說,一天時間都足夠他挖個陷阱了,更何況是敢在這個季節進入【青洲學樓】的玩家。

花蛇對戰鬥並不擅長,隻善於跑路,那為了互補,搭檔就必須又能夠保護住他們兩人的能力。

搭檔以己推人,認為先到的玩家一定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那些手上沾滿了同類的鮮血,不介意殺人的玩家們,肯定會想辦法除掉能與自己形成競爭的人。

互幫互助?謙讓友愛?

不存在的。

這裡是遊戲場,是地獄,不是聖母教堂。

搭檔意識到了大事不妙,自知以兩人以往的名聲來看,他們一定會成為先到玩家最先除掉的目標。

頂著將要到來的危機的壓力,兩人商談良久,然後異口同聲的提到了一個人。

在盤山公路上最先醒來,並且不惜威脅得罪其他玩家,也要救下所有師生的池翊音。

一個有勇有謀的老練玩家,任何組織同盟都會歡迎。

更何況,兩人在池翊音身上,還看到了遊戲場裡少有的善良。

花蛇:他好善良,連一群無關緊要的NPC都救,那一定不會拋下我們不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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