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正版隻在晉江(1 / 2)

無辜誤入了大佬鬥爭,被池翊音拉過來當做擋箭牌的紅鳥,隻覺得心裡有一萬句嗶嗶——想講。

黎司君一個輕飄飄的眼神看過來,紅鳥頓時就安靜如雞,僵硬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更彆提再擋在池翊音麵前了。

紅鳥:對不住了池哥!不是鳥不講義氣,實在是你家大佬太恐怖了!

於是,池翊音還在等待著紅鳥幫他解圍,結果就看到紅鳥慢慢縮起肩膀,踮起腳尖,一副做賊的模樣躡手躡腳從他眼前……

溜了。

池翊音:“???”

他張了張嘴,還想要把紅鳥喊回來。

但第一個音節剛一出,已經跑出黎司君視野的紅鳥,頓時像是逃離了掠食者範圍的受驚動物,一溜煙就消失在了車廂門後,堅決不留在車廂裡吃大佬的眼刀子。

紅鳥:池哥你家大佬又多恐怖你不知道嗎!他倒是不會對你怎麼樣,但對我就說不準了啊!

而原本應該守在走廊裡的列車員,也不知何時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一時間門,空蕩蕩的走廊裡隻有黎司君和池翊音兩人。

就算他想要躲避,也沒有合適的理由,隻能獨自直麵黎司君。

即便是再危險的境地,池翊音都不曾退縮過。

但此時,在他不小心與黎司君那雙含笑看過來的眼眸對視上的時候,他卻忽然生出想要逃避的衝動。

不想……甚至是不敢麵對自己這份情緒背後,所代表的真實。

“音音?”

還是黎司君主動開口,打破了滿車廂的寂靜。

他抱臂在胸前,斜倚在門框處,一派悠閒放鬆的姿態,好像眼下無聲的尷尬並不存在。

“我們之間門有什麼問題嗎?”

黎司君眉眼含笑,明知故問:“你似乎在躲著我,還是我的錯覺?”

“音音,我不想與你有隔閡,如果我做錯了什麼,我希望你能立即告訴我。不論是疑問,還是其他什麼……”

他站直身軀,慢慢走向池翊音,抬起的手掌似乎想要落在那張俊容上。

池翊音緩緩瞪大了眼眸,他自己也沒有發現的屏住了呼吸,從來運作嚴密的思維停擺,大腦一片空白,隻看著逐漸靠近的黎司君,卻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麼。

或是……在害怕。

但是,就在黎司君走到池翊音身前時,明明兩人之間門的距離已經不足幾厘米,隻要他前傾身軀,就與池翊音親密到不留一絲空隙。

可他卻停住了腳步。

在突破那層窗戶紙之前的最後一刹那。

黎司君修長的手指從池翊音的臉側略過,沿著他的耳廓輕輕向下,動作輕柔的挑起散落的發絲,攏在耳後。

然後,不等池翊音反應,他就已經主動向後退開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門的距離。

“紅鳥已經先走了,音音不過去看看他嗎?”

黎司君的態度一片自然,好像什麼也沒發生。

但莫名的,池翊音心中竟然有些許失落。

似乎,他本來已經預料到黎司君會做什麼,卻在慌亂中沒有選擇拒絕,而是等待著順其自然的發生,卻是意料之外的平靜。

被拔高的期待值落了空。

很奇怪。

如果黎司君真的做了什麼,池翊音可以很確定,自己會生氣,會本能的遠離黎司君。

但現在當對方什麼也沒做,反而像是他自己多想的時候,他卻有種失望感,並且更加期待起了沒有發生的事。

池翊音抿了抿唇,眼神複雜的看了眼黎司君。

停頓了幾秒鐘後,他快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點了點頭:“好。”

當池翊音再次抬眸時,已經恢複了以往的平靜理智,與黎司君之間門的情感無法困擾他。

“不能讓紅鳥獨自一人在彆的車廂待太久,京茶沒有跟他一起過去,他一個人,有可能出問題。”

池翊音向黎司君揚了揚下頷:“走吧。”

黎司君從善如流的跟上。

京茶的包廂在池翊音身後,他本應該去敲響京茶的門,將眾人的行動告訴他。

但是在池翊音剛準備轉身的時候,他卻忽然覺得,自己眼角的餘光好像瞥見了什麼。

一抹黑色。

那是最純正的黑色,像是能夠將一切吸收的黑洞,沒有反射任何光亮。

但即便如此,池翊音卻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那黑色在蜿蜒蠕動,沿著包廂牆壁的縫隙一閃而過,鑽進了旁邊的包廂中。

好像那黑色的東西擁有生命力。

他心下一驚,立刻回身看去。

但已經什麼都沒有。

隻剩下空蕩而乾淨的牆壁,似乎是在質疑他的狀態。

池翊音眼眸沉了沉:“列車員,什麼時候離開的?”

他可沒有忘記,在遊戲場裡,所有的規則都是雙向的。

規則在對玩家起作用,限製玩家行為,選拔神明候選人的同時,也在對所有NPC起到約束的作用。

NPC不是監考官,他們與玩家沒什麼不同,都是遊戲場裡一個再渺小不過的存在,即便死亡也沒有人在意。

——世界意識想要的,從來隻有能夠庇護世界,讓人類的潛意識不至於消失,而它的存在不會被威脅的安穩局麵。

它會簽訂協議,用規則來保護玩家這個群體,讓黎司君不至於一怒之下掀翻了遊戲場,讓所有人死亡。

但它保護的,是“人類”的延續。

而不是某個特定的人的延續。

更何況,從列車長原本的身份是神明陣營係統這一點來看,雲海列車在某種程度是神明的地盤。

列車員在神明陣營下,自然不會得到世界意識的偏向和額外放權。

規則說,10點熄燈,最好不要離開包廂。

而列車員,會在走廊內監管,保證玩家們在熄燈前的安全。

但是現在,列車員消失了……

池翊音不認為列車員是自由行動的。

很有可能,是發生了什麼……或許,與他剛剛錯看的黑色有關。

池翊音認真的注視下,黎司君也欣然點頭,並沒有隱瞞。

“他的上司在呼喚他。”

黎司君說:“零三號列車員,已經去往了吧台車廂。不過現在,他從列車上麵消失了。”

消失?

什麼意思?

池翊音皺眉。

這裡可不是現實的車站,可以隨停隨走。不說雲海列車還沒有到站,按照列車長的說法,最近的一站是在明天抵達。

就說以這個高度,任何人包括NPC在內,想要離開,恐怕都會摔得粉身碎骨。

翻窗逃脫那一套,在這裡可行不通。

整輛列車就是一個巨大的密室。

外麵的人無法中途進來,裡麵的人也無法離開。

池翊音心中模模糊糊有一個猜測,但是在向黎司君繼續確認自己的想法之前,他的視線掃過了童姚的包廂。

他頓了下,然後迅速大跨步走向童姚的包廂,敲響了房門。

並沒有人應門。

這讓池翊音心中的危機感增強,立刻懷疑起了童姚的安危。

他敲門數分鐘都沒有人回應,不僅沒有人開門,就連包廂裡也一片靜悄悄,無法從外麵聽到裡麵的動靜。

隔音效果良好的包廂,反而在這時成為了阻礙。

好在持續不斷的敲門和呼喚童姚的名字之後,在池翊音喊黎司君上前暴力破門之前,門把手,終於有了輕微的晃動。

門鎖傳來“哢嗒”聲,門把手也被從裡麵壓下,然後伴隨著“吱嘎——!”緩慢的摩擦聲,門被慢慢打開,露出了一條縫隙。

包廂內格外昏暗,即便走廊裡的光線透過縫隙照進包廂,也無法讓池翊音看清裡麵具體的模樣。

隻有童姚。

她站在門後,隻透過一條縫隙看向池翊音,似乎對包廂外的人很是戒備,因此才隻開了一條門縫,沒有走出來。

不過以童姚謹慎的性格來說,這也是正常。

畢竟是遊戲場。

見童姚出現,池翊音才微微鬆了口氣,唇邊重新掛上了笑容。

“怎麼了,池先生?”

童姚的聲音裡還帶著濃濃的睡意,略顯沙啞的嗓音聽得出來,她是剛剛被吵醒,還帶著些茫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抱歉我剛剛在睡覺,可能錯過了……沒聽見池先生在喊我。”

童姚又打開了些門,作勢要走出來和池翊音一起離開:“是需要我幫忙嗎?”

這下,池翊音從擴大的門縫裡,看清了童姚身後的環境。

包廂內拉著窗簾,為了入睡而故意調低的光線,使得房間門裡顯得昏暗不少。

但並不陰森,而是更富有居家感的睡眠氛圍。

床鋪上被子淩亂,脫下來的鞋也隨意扔在一旁,地毯也有些扭曲皺褶。

像是誰在焦急之下翻身下床,鞋也沒來得及穿,就匆匆走向房門,因此留下了這一串的痕跡。

和童姚所說的全部對應上了。

池翊音放下心來,伸手握住了門把手,沒有讓童姚繼續開門出來。

“沒什麼,就是擔心你出事,所以過來看看你。”

池翊音微笑:“你回去休息吧,今天對你來說並不是友好的一天,休息好才能明天以好狀態繼續麵對。”

童姚看起來有些愧疚和感動,她還不太放心的多問了池翊音幾句,然後被池翊音勸了回來。

“彆擔心,我和紅鳥他們一起去看看情況,你就安心在房間門休息,有什麼事我會再來找你。”

池翊音又安慰了童姚幾句,才讓她放下心來,點頭退回房間門內,她打了個哈欠,滿臉疲憊的模樣,看起來狀態並不好。

“池先生你們也小心些。”

童姚叮囑了兩句,然後關上了門。

那一瞬間門,池翊音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他皺眉看著房門,若有所思。

“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問題?”

池翊音回身看向黎司君詢問:“童姚的包廂,給我的感覺不太好,但看起來又都一切平常……是我草木皆兵了嗎?”

黎司君沒有第一時間門回答池翊音的問題。

他眸光幽深的看著包廂。

一道門而已。

即便是概念上的“門”,抵擋得住人類的一切探查,一如人類最初賦予它“門”這個稱呼時所希冀的那樣,在沒有房主的同意下,沒有任何人能闖入其中,但也隔絕不了黎司君的感知。

他察覺了包廂內的異變,一如池翊音敏銳感知到的那樣。

但是,就在黎司君想要開口之前,一道聲音卻急急出現在了黎司君的腦海中。

【您不能對池先生直接說!】

是係統機械的聲音。

來自於列車長。

雖然已經不再做係統,但列車長作為神明陣營最得力的下屬,在新係統小雲海被池旒劫持的情況下,依舊保持著與神明之間門的聯係。

而列車長,他掌控著整輛列車的情況,自然也知道自家被妖妃禍了國的神明這是想要做什麼。

但問題是……

【池旒就在列車上!並且正與“死神”——世界意識,麵對麵的交談。】

列車長快瘋了:【您若是提醒了池翊音,他就會阻攔“死神”的行動,一旦被世界意識獲知了池翊音的意圖,很有可能會被用來威脅池旒。】

【您知道的,池旒對於池翊音的重視程度並非母子之情,如果池翊音妨礙了她,她隻會選擇清除池翊音——她連自己都敢殺,連您都敢威脅,沒什麼她做不到的。】

【那對於池翊音來說,就算不提及精神上的傷害,也絕對會妨礙他的計劃,甚至對他本身造成威脅。】

遠在吧台車廂的列車長,抬頭看了看對峙中的池旒與世界意識,然後抖了抖,被兩者之間門對撞的力量又重新嚇回了車廂角落裡。

他哭死當場的心都有了。

【您可以不在乎遊戲場和世界意識如何,甚至池旒威脅到池翊音,您也可以選擇殺死池旒,替池翊音排除障礙。但是——】

【那是池翊音想要的嗎?】

列車長的問題一擊中地,讓黎司君慢下了動作,將原本應該說出口的提醒留在了喉嚨間門。

【如果您隻是想要保護您的信徒,那您可以隨意行事,不會有任何影響。但是,池翊音,他不是尋常人。】

列車長的聲音逐漸嚴肅:【您賜予我權柄,讓我得以沾染神明的榮光,有幸為您管理遊戲場十二年。在此期間門,我見過上億生命來來去去,無數靈魂在數據庫中留下足跡,成為這場大型選拔的奠基石。】

【但是,我見過如此龐大數量的人類,卻沒有一個人,像池翊音這樣,清醒,理智,冷酷無情。】

【他沒有迷茫過,與他人的渾噩不同,他始終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因此,他走過的每一步都清晰堅定——這也是他吸引您的原因,不是嗎?】

眼看著池旒與世界意識已經凶悍打了起來,遊戲場就要陷入徹底的混亂,如果黎司君再加入其中,不一定會變成怎樣恐怖的局麵,列車長也隻能咬牙勸阻黎司君,不能讓事態更加惡化下去。

——遊戲場還能不能繼續存活下去,就在此一舉了!

要是他沒能勸住黎司君,讓池翊音和黎司君也跟著攪合了進來,那真是徹底的混戰了。

本來池翊音和池旒就是對峙的嚴苛,隻不過現在因為遊戲場這個環境,才讓他們之間門的關係處於微妙的平衡中。

一旦被打破……

而且還是池旒吞並了世界意識,池翊音獲得神明幫助後的加強版本……

隻要稍微想象一下那樣的場景,就令列車長抖了抖。

他趕緊搜腸刮肚的尋找理由,瘋狂輸出,就賭其中那一句話能忽然打動黎司君了。

【世界需要的是新的神明,遊戲場是造神場,您也想要看看人類能夠被試煉的極限在哪裡,是否還有資格繼續存活下去。而池翊音……他想要改寫世界,讓他所厭惡的這個世界,按照他書寫的規則重新運行。】

列車長問:【如果您阻礙了他的計劃,讓他失望,那他會對您有怎樣的觀感?】

【您會令他失望。】

這句話就像是一支穿過千軍萬馬,直指向國王的箭,讓黎司君立刻停了下來。

他頓了頓,什麼也沒說。

卻轉眸深深看了池翊音一眼。

似乎是在評估列車長話語的真實性。

池翊音對此並沒有發覺,而是轉身走向了京茶的包廂。

他剛一敲門,包廂門就被猛地拉開,京茶急吼吼的衝了出來。

“怎麼了怎麼了?誰出事了?紅鳥還好嗎!”

他就像一顆炮.彈一樣直衝向池翊音,差一點撞翻了他。

池翊音踉蹌幾步,還不等對眼下的情況有什麼感受,就已經撞入了一個結實溫暖的環抱。

黎司君在他身後接住了他,強有力的雙臂牢牢的握住他的肩膀,將他帶進了自己懷中,沒有讓他磕碰到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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