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一口氣(2 / 2)

皇後在位手冊 鸚鵡曬月 19528 字 5個月前

端木徳淑看了書頁一眼又懶洋洋的看向戲珠,懶惰的一句話也不想說。

戲珠疑惑的看著娘娘,眨眨眼:喝水?

端木徳淑從鼻子裡哼一聲:誰要喝水。

戲珠:睡覺?你睡唄?我們在這裡不是伺候您老午睡的,鎮神香點的是假的嗎?

品易起身,輕聲緩步,神色不急不慢,停在娘娘頭側的位置,掀袍,跪下,伸出手,寬大的手掌穩穩的托住娘娘的頸項,輕輕的把娘娘從軟塌上移到他的雙膝上。

珍珠看了品易一眼,順勢調整了娘娘雙腿的方向,繼續為娘娘按摩。

戲珠送主子一個不屑的眼神,就算奴婢知道奴婢也拖不動好不好,您老頭那麼重。

品易手法輕柔的取下娘娘頭上的發釵,小心的摘下一顆顆定珠,最後一個木釵從發絲中抽離時,長發如錦緞般鋪落下來。

品易心神寧靜的捧起娘娘的長發,置在腿側,雙手放在娘娘兩鬢,輕柔的開始使力。

端木徳淑給了戲珠一個白眼,閉上了眼睛。

品易輕輕的按壓,手指穿過手心清涼的發絲,落在娘娘的發頂,綢緞般的長發猶如此刻安詳的主子,清冷高貴、不容冒犯……

戲珠搖著扇,熏香未燃一半,不禁叫來身旁的小宮女頂替自己的位置,手臂酸了。

珍珠在淨水裡洗了手,拿過一旁的薄紗棉巾蓋在娘娘的腳上,起身退下。

大殿內更加安靜了,窗外的蟲鳴鳥叫早已消跡,大殿內檸檬茉莉的香氣代替了鎮神香,值守的宮女太監呼吸都放輕了很多。

端木徳淑枕著品易的腿,頸項上墊著軟枕,安靜的睡在地榻上,手腕垂在榻邊,在褐色梵紋錦緞上漏出一截雪白的皓腕。

戲珠小眯了一刻進來,見品易還在給娘娘按摩,不禁上前一步輕聲道:“行了,跪著就夠辛苦了,讓手指歇歇。”

品易微微恭頭向戲珠謝恩,收了手,筆直的跪著下身微絲不動。

端木徳淑這一覺睡的很沉,醒了也懶洋洋的不想動,不想動便不動,就這樣躺著。

戲珠看主子一眼,無奈的歎口氣,吩咐當值的人取來水濕了毛巾,蹲在娘娘身邊為娘娘醒目。

“你擋住本宮陽光了……”端木徳淑聲音軟軟的像撒嬌一樣把戲珠掃開。

戲珠無語馬就她家娘娘事多,醒來的時候醒目可以,但絕對不能有一滴水落在她老人家臉上讓她覺得不舒服,更不能在她魂還沒有醒來的時候打擾她的懶惰,最最不能的就是,她老人家不想動的時候讓她老人家動。

總之都是富貴命養出來的富貴病,病起來要人命,尤其還會用軟軟的小聲音,迷死人不償命的小樣子,衝奴才撒嬌。

戲珠自然吃自家主子委屈的都不行的這一套,立即讓開娘娘一尺範圍之內,給她充足的陽光。

品易目不斜視,好似沒有看到自家主子剛才不要威嚴的對忠婢撒糖。

戲珠起身,重新把毛巾放入水中:“娘娘,奴婢可告訴您,現在已經申時了,慎刑司已經把儲秀宮的文案送來了,就您,現在眼睛還沒有睜全呢?”

端木徳淑目光呆呆的望著椅子腿,腦海中霧蒙蒙的一團,渾身軟綿綿的不想動。

“娘娘,您有沒有聽到奴婢說話……”

端木徳淑心想:天都要黑了,要不繼續睡吧……

戲珠看著主子眼簾動動又想合上的樣子,急忙道:“娘娘,您不累您也為您身後的小公公想想吧,人家讓你壓了一下午了。”

打扇的欣圓噗嗤一聲笑了。

戲珠立即掃過去:“笑什麼笑。”

欣圓嘟嘟嘴。

戲珠乘勝追擊她的主子:“還有欣圓,胳膊都要酸了。”

欣圓立即道:“回皇後娘娘,奴婢剛換班,還沒有為娘娘打扇一百次呢,奴婢不累。”

“不累是吧,從現在開始這個光榮的任務全交給你了,我看你還敢不敢……”頂嘴!

淨鞭聲突然響起,緊接著就是傳報太監十分有穿透力的聲音——皇上駕到——

戲珠聞言也不管娘娘的貴女病了,拿起毛巾,直接往娘娘臉上來:“您都睡到‘晚上’還賴著。”

“哎呀,你彆使勁,起來了,起來了——”

欣圓戲珠兩人把娘娘扶起來,戲珠往前走的時候腳邊的水盆絆倒了戲珠一下,不小心拉了主子一下。

端木徳淑整個人向品易靠去。

品易剛剛起身,已經跪了一個下午的他功底再好這時候也毫無平衡感可言,隻覺得兩雙腿都不是自己的,但皇後娘娘靠過來的時候,還是下意識的用上半身承接了娘娘的一半重量,自己整個人被壓在下麵,平時對他來說絕對不算重的重量,此刻就像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胸膛的疼也比不上雙腿無力的沉重。

品易手扶著娘娘的肩膀,想動動雙腿,扶娘娘起來,但腿依舊麻木的沒有任何知覺。

欣圓急忙去扶娘娘。

宗之毅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品易半抱著嫵墨,欣圓、戲珠正在攙她起來,臉頰上睡眠給剛起的紅痕還沒有退去,整個散發軟綿綿的嬌氣,也不知道為什麼,宗之毅一股無名火就從心底冒了上來。

但他知道這股無名火毫無道理,甚至說都說不出口,一個太監!?他跟一個太監講男女之彆都覺得可笑,更何況把心裡現在的惱怒說出來,讓在場的人都覺得他是一個笑話嗎!

可無名火壓在心裡,整個人都陰沉下來。

戲珠扶著娘娘站定,對著不長眼的小宮女就懟了過去,盆子都不會放的嗎。

欣圓趕緊拉拉戲珠姐姐:皇上在呢。

戲珠見狀,急忙和欣圓見禮:“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讚清也急忙帶著己方的人向娘娘問安:“奴才見過皇後娘娘,娘娘福壽康泰。”

品易撐著動一下仿佛拆筋動骨的腿,亦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請了安。

端木徳淑神色如常,宗之毅淨鞭響的遲,不能怪她還衣衫不整,若是他從鳳梧殿外開始淨鞭,走進大殿一刻鐘正好夠她梳妝。

端木徳淑也不覺得對著宗之毅時衣衫不整有什麼:“怎麼這麼早?”

早才能看看你們都乾了什麼!太監和宮妃淫亂後宮的還少嗎!

但宗之毅喊不出來!因為就算彆人會,皇後也不會!他冷落誰也不會冷落到讓皇後多看太監一眼!可就是心裡非常不是滋味。

“吃飯了嗎?”端木徳淑攏攏長發。

戲珠立即接過來為娘娘整理亂了的青絲。

宗之毅看著她衣襟微斜,頭發散亂的樣子,再想想剛剛地上那團臟東西的手就放在她肩上,恨不得給她把衣服扯下來換件信的:“沒呢,朕自己傳膳,你趕緊去梳妝,看看臉上的折痕。”說著伸出指頭擦了擦,但壓出紅痕怎麼擦的掉。

端木徳淑被摩擦的癢癢,笑著多了一下:“不跟你說了,我進去洗漱。”

宗之毅神色平和的看著徳淑離開後,目光頓時陰森的落在品易身上。

品易雙腿還沒有恢複過來,恭敬的跪在地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宗之毅看著他,眼角在他下袍的紋路上停了一下,眼裡的怒火陡盛,口氣陰森:“怎麼,還跪著做什麼朕沒讓你們起來嗎!”

品易聞言急忙叩首:“回皇上,不敢。”說完扶著桌椅就要起身。

一直站在殿外的吉利看見了,衝進來想扶他一下,還沒有等他邁步。

皇上陡然怒道:“讚清!還愣著做什麼,這種不尊主子命令的奴才還活著做什麼拉出去打死!”

吉利腳步立即頓住,皺著眉,悄然退回去。

讚清猛然覺得‘幸福’來的太突然還有點回不過味來,要把人打死嗎!?

宗之毅賜死一個小小的七品太監毫無壓力,又不是徳淑的近侍,遠沒有順圓當時那麼麻煩:“還愣著做什麼!”

讚清立即虎軀一震,急忙令人捂了嘴拖下去立即亂棍打死!

品易覺得讚清完全多此一舉,他就是不掩嘴,品易也不會說話,有什麼好說的,生生死死的不過一個結局。

隻是他現在不方便移動,可能真要拖一下。

讚清激動的難以形容此時的感受,在他以為此生無望時,如此美好的機會送到麵前,怎麼能不激動。

讚清還是放心,這次一定要除了他,絕不能出一點意外,示意身後的人看顧好皇上,自己親自下去督促行刑。

說實話吉利覺得品易完全是無妄之災,也可能是趕上皇上心情不好的時,這種事就是這樣,奴才們生生死死在主子的眼裡就跟兒戲一樣,遇到主子心情不好的時候,伸冤的地方也沒有。

吉利心態平和,因為本身也不會伸冤,主子讓死的時候,自然就是他們該死的時候。

庭院裡,高壯的行刑太監手裡握著厚重的長板重重的搭在品易的肩上。

品易咬著衣角,臉上立即露出痛苦萬分的深色,冷汗瞬間從額頭落下。

讚清嘴角漏出猙獰的笑意:“這一天終於到了,你可怪不到我身上,給我打……”

“住手。”輕柔的聲音沒有一絲火氣,淡淡的音量也不像在命令人,就像路過時說的一句不輕不重的話,卻讓在場人停下手裡的動作,跪地請安。

讚清心裡陡然升起不好的預感。

端木徳淑整整剛穿好的袖籠,安詳端莊的站在很遠的長廊內,甚至因為太遠,她說了什麼都不是很清晰。

“該做什麼做什麼,都在這裡聚著做什麼,品易,一會給本宮泡杯茶進來。”說完帶著戲珠不緊不慢的向正殿走去。

庭院內的人跪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板子還打不打?最後目光齊齊落在讚清身上。

讚清亦滿臉糾結,若是打了無疑是跟皇後娘娘結仇,而且皇後娘娘剛才說了一會讓品易進去,說白了就是會幫他向皇上請求。

可若是不打死這個宿敵他又不甘心,但若是他仗著皇上口諭打殺了品易,皇後娘娘下一個會不會殺了他!

最近被皇後娘娘放出宮的那一批丫鬟死的可足夠‘意外’,讚清完全相信皇後娘娘遠不上看起來那麼麵善的人。

“讚公公,還打不打?”

“讚公公,你倒是說話呀!?”

“還說什麼說!把人放了!”讚清心裡憋悶不已,突然看向品易:我不會就這麼算了,早晚有一天你還會落在我手上!

品易突然揚唇一笑,邪氣暴虐:那可不一定!

讚清見狀,突然要上千現在就弄死他,看他還怎麼狂妄。

吉利帶著人立即上前,向讚清陪著不是,急忙把人帶了下去。

讚清一拳打在椅凳上,氣的臉色鐵青,這麼好機會,這麼好的機會,他就該一開始扭斷他的脖子還等什麼直接打死!

……

端木徳淑走進來看眼上桌的晚膳,沒什麼食欲,也不太明白品易怎麼得罪了他,又要在她這裡打打殺殺,剛才戲珠彙報的理由就像兒戲一般可笑,所以她都懶得問一下。

可能就是碰到小七那一刻心情不好,想殺人了吧,過了那一會就好了。

宗之毅看她一眼,二十多歲的年級,他亦看了七八年,卻一點沒有覺得看膩或者她不好看,好像每一天每一個不同的時刻見到,她都是不一樣的,都有不同的一麵讓你想看了又看。

端木徳淑摸摸臉:“裝沒有上好嗎?”

“沒有,坐,都是你喜歡吃的。”

端木徳淑看了一眼,陪著他便坐下了:“前麵不忙嗎?今天回這樣早?”

“還行。”

“儲秀宮的事……”

“你看著辦,京城裡沒有婚配的世家子弟看著合適的就指了婚。”

端木徳淑想說說陸家小姐的事,想想好像也沒什麼重要的:“嗯,皇上嘗嘗這道魚,是我莊子上送過來的,好久沒有吃過自己莊子上送的魚了。”

說起莊子,宗之毅想起來了:“內務府把皇後名下所屬的莊子、田地和一些司庫都整理出來了,我覺得少了些,從幾座皇家莊園裡又給你添了兩個,回頭你看看有沒有特彆喜歡的秋獵唱,也劃幾個到你的名下。”

“在誰的名下不是在,既然皇上說了,我回頭看看吧。”

宗之毅嘗了一口徳淑夾的魚:“很好吃,清淡。”

“是吧,那就多吃些。”

兩人默默地吃著飯,誰也沒有再開口。

宗之毅淨完手後,心情更平穩了一些,覺得自己剛才給一個太監較真挺莫名其妙的,不過死都死了下次注意便是。

宗之毅正這樣想著。

品易端著果茶,垂著頭,腳步穩健的把茶放到娘娘手邊,又恭敬的退了出去。

宗之毅剛才降下去的火氣騰又冒了出來:怎麼回事!立即看向讚清!

讚清急忙垂下頭。

端木徳淑不急不慢的喝口茶,茶水清淡香甜,很對她的心意。

端木徳淑放下茶杯,口氣和緩的對上宗之毅:“你跟一個小太監發什麼脾氣,我擁著還算順手就留下了,你看看宮外的誰合適,拉出去補給你出氣了。”

宗之毅看著端木徳淑看著他雲淡風輕的樣子,一時間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覺得心裡莫名的委屈,他為什麼殺一個太監!?

好像原因卻是拿不出手,可既然隻是一個太監為什麼不能殺!用著順手?用著什麼順手了!是靠著舒服還是摸起來有肉!

“你怎麼了?”端木徳淑抬著頭懵懂的看著他,不明白他對一個見過兩麵的太監哪來那麼大火氣。

宗之毅對著她無辜不解的眼睛,一瞬間——所有的火氣全憋在了嗓子裡,說也不是,不說又咽不下這口氣!

------題外話------

哎,問我更新在哪裡的親,我天天都有更新滴,而且還是這麼努力的更新。

就是想問問大家連留言都不想給我了嗎(眨眨眼睛,都去看女鬼出道了嗎。)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