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過去經曆有些複雜的原因,她的防備心很重,跟外孫女可大不一樣。即使沒有從林三酒的話中挑出什麼毛病來,晚上睡覺的時候,愛瑪依然選擇了靠近林三酒的那一側,而把小紅帽安置在了床的另外一頭。
幾人低聲交談了幾句,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對話中漸漸多了一絲雨水敲打窗欞的背景音。順著窗戶朝外一看,淅淅瀝瀝的雨滴正以越來越快、越來越猛的勢頭,衝淋著這座破舊的小屋。
林三酒不由想起小紅帽說的那句“沒客人了”,下意識地問了一句:“愛瑪小姐,你在什麼地方……呃,這個跳舞?看今天的雨勢,挺大的啊。”
黑暗中忽然響起了“啪”的一聲,隨後小紅帽痛叫了一句,似乎是小紅帽挨了她外婆的一下打。
“這個孩子,什麼都亂說……”愛瑪的聲音難得聽起來有些窘迫,“那都是多年以前的事了,因為我的女兒幾乎不跟我來往了,所以我也就不乾了,現在隻是在家做些手藝活賣錢。”
大概看對方也是個女人,而且沒有流露出瞧不起她的意思,愛瑪說的也略微多了點兒。
“不過,自從不再跳舞以後,女兒跟我慢慢地也恢複了聯係……你看,她聽說我不舒服以後,這不是還讓小紅帽給我送蛋糕來了嗎。”她聽起來似乎還有一點點欣慰。
林三酒心思一動,剛想問問她們以前有沒有見過彆的“從遠方來的旅人”,但不等話說出口,忽然被屋外一陣突如其來的狗吠聲給打斷了——似乎是好幾條大狗,正聲嘶力竭地吠叫著,叫聲此起彼伏,連成了一片,竟然離小屋越來越近,轉眼已經到了門口。
屋內的三人“騰”地一下坐了起來,驚疑不定地撲到了窗前。
透過沉重的雨幕,三人都瞧見了外頭好幾條黑乎乎的狗影子,足有半人那麼高,正像瘋了似的衝著小木屋不住地發出咆哮。
小紅帽第一個害怕了,冰涼的手一把握住了林三酒,又抬頭看了看外婆,聲音裡帶著哭腔:“……這、這是誰家的狗?它們要乾嘛,怎麼這麼嚇人?”
愛瑪的臉色也有點兒發白:“……這好像是埃維的狗啊?”
聽她的意思,這個叫埃維的人,似乎就是住在不遠處的獵人之一。
彆說是狗了,就算外頭是狗妖,林三酒也不會太往心裡去——她正打算轉身去開門,一句“我去把它們趕走”還含在嘴裡,就被一個男人的怒吼聲給打斷了思緒。
“愛瑪!你還活著嗎?”
愛瑪愣了愣,雖然被這一問弄得有些糊塗,但有些慌神下,還是忙高聲應了一句“林克,我在這兒呢”,一邊說一邊就要伸手去拉門。
沒想到木門才被她打開了一個縫兒,就有人從外麵猛地一下,將門拉上了。
愛瑪的手頓在了空中,盯著木門,麵色很難看。
“你們在跟我開什麼玩笑?”她吸了一口氣,語氣重重地朝門外喊道:“我的小紅帽今天也來了,你們彆嚇著她,快把狗趕走!”
這句話傳到了屋外,剛才說話的男人突然不吭氣了,隻有一陣比一陣激烈的犬吠聲,仍像要掀翻房子似的,一波又一波地衝進耳膜裡。
過了幾秒,才有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問道:“……屋子裡,隻有你們兩個人嗎?”
林三酒一怔,緩緩轉過頭去,正好對上了愛瑪長長的細眼。
“……還有另外一位客人。”愛瑪死死地望著窗外,林三酒看見她扶著窗台的指關節都白了。“……為什麼問這個?”
“埃維!理查德!你們帶上狗,進院子裡去!”
剛才那個叫林克的男人急急地喊了一聲後,這才再次將目光投向了木屋。
“我剛才發現了不對,所以趕快叫上了埃維和理查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