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汀邊說邊擠眼淚,傷心是假的,但要離開是真的,正好借此讓傅硯丞產生點負罪心理,讓他背上把平民百姓逼得離家出走的鍋。
傅硯丞原本以為薑念汀隻是故意在他麵前演戲,完全沒有要搭理薑念汀的意思。
可看到薑念汀竟真的打包好了行李,他心裡莫名浮現出一股躁意,“你對我動手動腳,倒還成我的錯了?彆人對你惡語相加,你倒是挺會還嘴,也沒見你尋死覓活的,怎的,我說你兩句,你就心理脆弱了?”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薑念汀眼含淚花,看上去委屈巴巴的,“我就是那駱駝,你是那根草。”
傅硯丞總覺得薑念汀這話聽著怪怪的,像是在內涵他,他是根草?
看著薑念汀這可憐樣兒,又想到薑念汀這些年被整個青城縣的人都當做掃把星,傅硯丞想跟薑念汀講道理都開不了口了。
罷了罷了,他一個大男人,跟一小姑娘較什麼勁?
“是我態度不好,你彆哭了,東西放回去,等這個案子破了,對你論功行賞。”
薑念汀詫異地張嘴,她完全沒想到傅硯丞竟然會主動對她服軟,不僅給她台階下,還要對她論功行賞?
這誰架得住啊?她但凡猶豫一秒,就是對銀子的不尊重。
看在錢的份兒上,她可以晚些時候再走。
薑念汀也算是慢慢摸透了傅硯丞的脾氣,他討厭她時不時的冒犯,也討厭她眼珠子裡隻有錢。
所以,她要十分有技術性地順著台階下,可不能讓傅硯丞覺得她是為了錢才不哭不鬨了。
考驗演技的時候到了。
薑念汀一副被傅硯丞氣到的樣子,“大人非要這麼侮辱人嗎?看守義莊的那點微薄工錢,確實是不能讓我和師傅吃飽穿暖,我是缺錢沒錯,但也不是沒有氣節之人,大人有錢了不起嗎?有錢就能隨意踐踏彆人的自尊?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大人一句論功行賞,我就該感恩戴德喜笑顏開?”
“我沒那個意思……”傅硯丞有些心虛,他原本以為,薑念汀在聽到論功行賞後,肯定立馬變臉樂得屁顛屁顛,沒想到這招竟然不管用了?
是他看錯了薑念汀?這丫頭,自尊心還挺強?
薑念汀渾身透著一股低氣壓,背著包裹與傅硯丞僵持著,“麻煩大人讓讓,彆擋路,勞煩你跟我師父說一聲,我走了,讓他勿念。”
傅硯丞杵著沒動,“你孤身一人,能去哪裡?你不知外麵險惡,遇到壞人,你後悔都來不及。是我措辭不當,態度惡劣了些,你這人……有時候也挺好的,我不該那般針對你。”
傅硯丞這番話說得燙嘴,長這麼大,他從來沒哄過誰,竟在薑念汀這兒破例了。
他隻能在心裡說服自己,如若薑念汀真的因為他而氣憤出走,有損他聲譽,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仗著官職欺壓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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