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愛心福利院(三更)(2 / 2)

白柳:“……”

這明明就是為了誇他玩遊戲玩的不錯,他十四歲的時候是這種彆扭的人設嗎?

哇,好惡心。

白柳收起了電話,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潮濕過度的稻草床上,眼睛忽然一眯。

今晚他一直在那個病人身上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植物腐爛的氣味,他之前注意力全在對抗苗飛齒他們身上了,沒有去甄彆這味道到底是什麼植物,隻覺得是一種腐殖質的植物味道,很像是腐爛的稻草,但還有一種彆的什麼植物味道,藏在濃烈的稻草味道的下麵。

白柳摸了一下自己被咬的脖頸,那裡還殘留著植

物病人的口腔黏液,白柳用指腹刮了一點下來,放在了鼻腔細致嗅聞——他的血的味道,潮濕腐爛的稻草味道,稻草味道的下麵還有股很淺淡的……

白柳神色平靜地把手指放進了嘴裡。

——黏液裡還有一點很淺的蘑菇味道。

聞不太出來,但嘗可以嘗出來。

這裡的孩子沒有吃蘑菇,反倒是病人在吃蘑菇?

重症監護室的病人吃的唯一的東西,就是那個護士送入每個病房的【藥物】。

但【藥物】很明顯不是蘑菇,因為【藥物】是液體,雖然不排除這個液體裡含有蘑菇的成分,但比起這種可能性來,白柳覺得另一種設想的可能性更高。

白柳的目光定格在了他麵前的稻草床上。

他上前圍繞著這個稻草床轉了一圈,越看越覺得有一種很奇異的既視感,這個東西看起來的確像是床,但這樣昏暗的燈光,24小時不間斷的水汽,以及厚實過頭又開始發黴的稻草——這些所有的條件加起來,讓白柳覺得,這個地方比起床,更像是一個標準的蘑菇培養房,而這個稻草床就是蘑菇培養基。

白柳的手掀開白色的床單,露出大片泛著枯黃的稻草,隨意地撥弄兩下就能看到根係附著在腐爛稻草上正在萌發的菇類,但這些菇類白柳都見過,一些能吃一些不能吃,但總體來說都是常見的品種,吃了也不能延年益壽,有些還帶毒,會瞬間暴斃——當年白柳所在的福利院也有孩子誤食之後差點沒有搶救回來。

白柳的手指翻找著從稻草裡萌發的這些菌菇,確認了這些長在床上的菌菇都是一些常見的品種之後,他若有所思。

那些病人吃的應該不是白柳看到的這些蘑菇——那這些病人吃的蘑菇到底是什麼?

白柳的目光落在稻草床上,他之前在icu的時候,因為那個植物病人一直躺在病床上,跟植物人一樣一動不動,而白柳生命值也不高,所以白柳並沒有單獨去驚擾這個病人,翻找確認他睡著的稻草床下麵長出來的蘑菇是不是也是都是他們床上長出來的,很常見的菌菇的品種。

現在看來很有可能大家的【培養基】,也就是床長出來的蘑菇並不一樣。

但問題的關鍵就在於這些為什麼

會不一樣?長出來的又是什麼品種的蘑菇?

白柳覺得一切的答案都藏在係統所說那個【續命良方】裡。

“木柯。”白柳仿佛低歎般的自言自語,“現在就看你能不能在一夜之間找出,這些病人吃的【續命良方】到底是什麼東西了。”

——————

ICU病房。

木柯奄奄一息地從混亂一片的病床下麵爬了出來,扶著病床喘著粗氣站了起來。

他站起來之後頭還有點暈,沒走幾步又喘著氣坐在了病床上。

木柯坐在白柳之前待的病床上,他整個人虛脫地倒了下去,把頭埋在殘留了白柳氣味被子裡,就像是還沒長成的雛鳥把頭埋在母鳥的的翅膀下,這是一種尋求安全感的行為。

死裡逃生殘留的恐懼讓他的手和腳都抖得很厲害,雖然木柯剛剛躲在病床下麵喝了幾瓶精神值漂白劑把精神值回複滿了,基本理智已經回複了,但是木柯的生命值透支得太厲害了,這導致他的身體狀態非常得差。

他被吸走了太多的血液,陷入了失血過多的一種寒冷和近似休克的狀態,手腳就像是抽搐一樣不停地顫抖著。

木柯咬著牙蜷縮在帶著白柳味道的被子裡抖著左手摁右手,想要儘快恢複,他眼眶通紅,之前那個怪物一直吸血的時候他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到最後木柯都眼冒金星了,他手背上的血管都癟了下去。

但他必須要被吸到這個程度,這樣他和白柳呈現出來的狀態才是差不多的,白柳才能順利假扮他進入苗飛齒的團隊裡。

木柯閉上眼睛,他回憶白柳之前交代給他的計劃,這樣可以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好受一點。

白柳的計劃非常簡單又大膽,就是紙杯橘子遊戲。

就是把一個橘子藏在三個紙杯當中的一個,然後輪換紙杯讓對方猜到底哪個紙杯才藏有橘子,投資人一模一樣的外殼就是那三個紙杯,而紙杯下麵的白柳,就是苗飛齒他們要猜的那個橘子。

但這個簡單計劃有很多需要解決的複雜問題。

首先第一個,木柯的眼神落在白柳放在桌子上的三個大小不等紙杯,他皺眉:“你和病房裡的那個病人的外表並不完全一樣,他比你更細長。”

“對,沒錯,而

且不光是這個,苗飛齒父子是S-級彆的玩家,他們完全可以不按照我們的遊戲規則來。”白柳飛快輪換著手上的三個紙杯,語調不疾不徐,“他們有能力直接把這三個紙杯都被捏癟,然後再去檢查紙杯下麵誰才是他們想要的橘子——也就是我。”

白柳一邊說一邊很平靜地捏癟了自己手中三個大小不一的紙杯,紙杯露出下麵被捏得爆漿的橘子來,然後又若無其事地把紙杯給扔進了垃圾桶裡。

木柯緩慢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那怎麼辦啊?”

“所以第一步,我們要讓他們認為這三個紙杯,他們沒有能力輕易捏癟,他們才會按照這個遊戲的規則來。”白柳用手指點了點一個紙杯,在上麵寫了一個A+,“我會偽裝成一個有A+能力的怪物,同時假扮三個怪物,這裡的護士換班隻有十五分鐘,就算他們是S-等級麵板的玩家,同時麵臨三個A+級彆的怪物,我覺得他們也會更傾向於擊殺一個。”

“但你隻有一個,你怎麼同時假扮三……”木柯沒說完的話戛然而止。

白柳以一種眼花繚亂的速度在他麵前飛快地輪換著紙杯,一時之間隻能看到殘影,而那個寫著A+的紙杯因為殘影,好像三個紙杯都同時出現了這個A+的標記,白柳微笑著抬眼:“靠移速。”

“至於你說的外表的問題,這裡的病人是病得越重越纖長,而對於我們玩家來講,【病得越重】有兩個指標來衡量。”白柳抬眸直視木柯,“這兩個指標一個是生命值,一個是精神值,從客觀邏輯上來講,我們隻需要把生命值和精神值下調到和這個怪物差不多就行了。”

“生命值的下調很簡單,而精神值的下降,利用這個病人怪物就行了。”

木柯抿著嘴,他臉上很明顯能看到對這個計劃的反對,很快他又不讚同地開口了:“苗飛齒和苗高僵是兩個老玩家,這種簡單的把戲很難騙得到他們,而且就算不是老玩家的我,橘子紙杯這種遊戲我也可以靠記憶裡很輕易地認出那個紙杯是正確的,但我們如果下調生命值和精神值到這個病重這個點,如果對方一旦識破……”

“你會死的,白柳。”木柯看著白柳的眼神甚至帶上了一點乞求,“你真的

會死的。”

“木柯,這個計劃的重點不是我的死活,我隻是我百分之五十的生命值。”白柳用一種冷靜到近乎殘酷的語氣對木柯說,“這個計劃的重點是讓你能安全在icu裡待一整個晚上找出續命良方。”

“你手裡擁有【續命良方】籌碼之後,你主身份線的任務就完成了,而副身份線的任務,也就是兒童那邊的任務小白六是目前完成得最快的,你隻要用錢就能吊著他幫你做事,他會配合你的,這樣你可以搶跑去通關,如果我死了,你就帶著我的另外百分之五十生命值通關,明白嗎?”

木柯泫然欲泣,瘋狂搖頭:“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做不到我們就一起死吧,木柯。”白柳很淺淡地直視木柯,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甚至還帶著很無所謂的笑意。

白柳並沒有在威脅木柯,他隻是在很平靜地敘說一個事實,如果木柯做不到,他們很有可能會一起死在這個地方。

木柯被白柳笑得打了一個冷戰,他低著頭緊咬下唇就像是在自我鬥爭般沒有說話,隔了很久他才抬起蓄滿眼淚的眼睛看著白柳:“我,我會儘力的試試的……”

白柳放緩了語氣,他拍拍木柯肩膀:“但我死了這的確是最差的一種情況,所以我們要防止它發生,簡單的橘子紙杯遊戲在老玩家麵前的確很容易露餡,我發小那種人玩過十幾次就已經可以百分百猜中了,因此我們準備的不是一個簡單的橘子紙杯遊戲給他們。”

木柯淚眼朦朧地看著白柳:“不是簡單的橘子紙杯遊戲?”

白柳:“對,雙重紙杯的橘子遊戲,就和這個遊戲的雙重身份線一樣。”

“並且我們準備好第一輪橘子紙杯遊戲的答案給他們。”白柳又拿了六個新的,一模一樣的紙杯放在了桌麵上。

他低著頭隨手從抽屜裡拿了一隻記號筆,在一個紙杯上寫上【白柳】,又在一個紙杯上寫上【木柯】,然後麵色平靜地把寫了【白柳】的紙杯蓋在了寫了【木柯】的紙杯上。

白柳把一個紙杯寫上【木柯】,蓋在了寫了【怪物】的紙杯上。

最終白柳把一個寫了【怪物】的紙杯,蓋在了寫了【白柳】的紙杯上。

木柯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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