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來這龜兒子又要乾啥子?不年不節,開啥宗主大會!”
“劉春來要給咱們發糧了啊,昨天望山公社那邊挑過來一百多挑呢!”
“宗族大會不應該去祠堂?女人去乾啥?”
廣播裡的通知,讓所有人都丟下手中的活,往大隊部趕去。
劉八爺家裡。
周蓉一大早就走了,說是要去找孫小玉跟著一起去縣城。
劉八爺翹著二郎腿,嘴裡叼著一支煙,手中拿著一本很厚,已經毛邊的線裝古書正坐在逍遙椅上看得津津有味。
書名為《金瓶梅》!
口裡還不時哼著小曲兒。
“八祖祖,你這眼睛還清亮?不是說一丈外都看得不咋個清楚了?”劉大春一邊掃地壩,一邊問劉八爺。
劉八爺取下煙竿,噴出一口煙霧,才一臉自豪,“老子看這字,那是看不清楚。但是老子記得每個字在哪個位置。隻要一翻書,自己就跳出來了。”
劉大春是理解不到的。
他認字不多。
還都是當年集體生產時候大隊辦掃盲班學了幾個。
“這書,可是奇書!蘭陵笑笑生這狗曰的之於世情,蓋誠極洞達,凡所形容,或條暢,或曲折……”劉八爺正在說,劉大春也懶得聽的時候,廣播響了起來。
當聽完廣播後,劉八爺猛然站了起來。
臉上頓時浮現出了怒色。
“八祖祖,春來這是要開宗族大會?”劉大春一臉急切,“難道是昨天他們鬨騰的事情?”
“這些狗曰的,時間久了,人心就變了!走,老子給他撐腰去!我這還沒死,老劉家就亂成這樣了!”
劉八爺一臉殺氣。
“老子看個書都看不清淨!”
劉大春急忙對著外麵喊人。
隨後把劉八爺的滑竿從旁邊廂房拿了出來。
不少人都趕了過來。
“留幾人在屋頭看著,彆讓人把錢摸了。”劉八爺做到了滑竿中間的椅子上,對著屋裡喊道。
兩名三十多歲、光著曬得黢黑的膀子的後生,抬起劉八爺就往大隊部而去。
挽著褲腿,光著腳的楊愛群看了秧水,扛著鋤頭正往家裡走。
一聽到廣播,頓時小跑著回去。
“媽,我哥又乾啥子喃?突然就開宗族大會?”劉雪正在應付賀黎霜的好奇呢。
楊愛群沒好氣地說道,“還不是那些狗曰的想占便宜?你爹壓不住。走,咱們去看看,不行就特麼的不當這旗手了。”
“這跟當不當旗手有啥關係?”賀黎霜還沒整明白。
早上涼快,又寫了一篇英語短文,出了幾道數學題丟給劉雪,早飯都不吃,又躺床上睡回籠覺。
睡得正香,被劉大隊長喇叭裡播放的《盼紅軍》給吵醒了。
正迷糊,聽到劉雪驚呼劉春來這時候開宗族大會乾啥。
正纏著問呢。
“走吧,去了你就曉得。這麼多年,我都還沒見過宗族大會呢。”劉雪歎了口氣。
昨天隊裡烏秧秧的,賀黎霜她們回來得晚,不曉得。
四隊的人本來是往八爺家來,看到滑竿,直接跟著追。
隊伍越彙集越大,浩浩蕩蕩地向著大隊部而去。
大隊部曬壩上的木料已經被收拾起來,地上的刨花也來不及打掃。
其他隊的,不管是姓劉的,還是外姓,同樣都趕了過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