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第 165 章(1 / 2)

翌日一早, 程雨榛果然問起了林醉為什麼大晚上不睡覺, 反而在府裡亂走。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過自己命人將越國公府送來的花燈丟到外頭去, 仿佛這件事不存在了一般。

林醉原以為程雨榛不會過問, 畢竟這事兒說起來就是程雨榛不厚道了。但程雨榛問起的時候避重就輕, 讓人聽起來就當真是林醉的錯了。

林醉稍作思考之後, 便略帶不滿地開口道:“昨兒個上元節,爹爹不讓我出門, 我悶在屋裡睡不著, 就在家裡四處走了走。”

程雨榛明知林醉說的不是實話,卻在昌平郡君跟前又說他不得。畢竟私下裡把越國公府送來的東西丟掉……確實不大合適。

昌平郡君聽著林醉與程雨榛的對話, 倒也沒說什麼。林醉從小就外向, 家裡也沒刻意拘過他什麼。就拿昨日來說,“自己不願意出門”與“被禁止出門”, 那完全就是兩碼事了。但若要說林醉會因此跟程雨榛置氣, 那他可是不信的。

昌平郡君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看了看, 似乎是在他毫無察覺的時候,林醉與程雨榛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事。

之所以說“又”, 是因為上次呂青庭的事。那會兒昌平郡君與趙澤林先到的京郊, 對於他們一行發生了什麼事不甚了解。但單看林醉與程雨榛兩人的相處, 就能覺察出不愉快來。

事後, 他倒是找了林醉來問。起初, 林醉是不願意說的。後來在他的不斷詢問之下, 林醉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

呂青庭是程雨榛的親戚。昌平郡君自然不能管太多, 如果他插手, 那麼就很容易給人留下一個“不能容人”的印象。

昌平郡君對呂青庭的感觀一向不是很好。所以當林醉將這些年來受到的委屈都一股腦兒地說出來時,他竟然沒有絲毫的詫異。

等散席的時候,昌平郡君便開口留林醉下來,讓他陪著自己說說話。

林醉這段時間被程雨榛禁止出門,在家裡不是看書寫字,就是畫畫彈琴,都快悶出病來了。而與他交好的幾個哥兒估計跟他的情況也差不多,都沒人下帖子了。

昌平郡君這麼一提,林醉心裡倒是有了想法:不如就讓昌平郡君同意,讓他邀請幾個朋友過來家裡玩。

隻不過林醉的想法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昌平郡君就先問了,“你跟你爹又怎麼了?”

林醉自知瞞不過爺爺,嘴上噘了噘,隨後才說道:“昨兒個爹爹不許我出門。”

昌平郡君“嗯”了一聲,並不打斷林醉。

“夜裡,大概子時吧,越國公府送了花燈來,爹爹讓人丟到後門去了。”

說什麼越國公府,其實不就是墨珣送來的。昌平郡君倒是門兒清,“所以你就大晚上不睡覺在跑到後門去撿回來了?”

林醉本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此時被爺爺這麼反問了一句,也意識到了什麼,整個人頓時就尷尬了起來。

昌平郡君一看林醉的反應,知道他明白了他自己的問題,便也沒再揪著這件事往下說。林醉就是自小這麼散漫慣了,看起來比誰都守規矩,實則卻是家裡幾個孩子中最皮的那一個。

昌平郡君把自己猜測的,關於程雨榛此舉的原因解釋給林醉聽。“你爹無非就是怕你被擾了心神。”他一直以來都沒有跟林醉認真討論過選秀的事,但現在看來,如果不好生說上一說,不僅他無法了解林醉的想法,林醉或許也無法體諒他們的用心。

“醉哥兒,你跟爺爺說句實話,你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昌平郡君一開始就不樂意林醉入宮,那等滔天的富貴哪是輕易就能得到的?可是後來,無論是從越國公府,還是他夫君那兒聽到的消息,都說明了此次林醉進宮選秀是勢在必行。更有甚者,此次選秀,醉哥兒必定會被留牌子。

“爺爺,我不想進宮。”

昌平郡君聞言,搖了搖頭,“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繼而解釋道:“我也是不願你的入宮的。但自打選秀的消息傳來,越國公夫人也來過幾趟……這你也是知道的。今年的選秀非比尋常,你恐怕避不開。”

林醉抿著嘴沒吭聲。

昌平郡君見狀,以為他是心裡不平,這才又開口寬慰幾句。若要說林醉非墨珣不嫁,昌平郡君覺得不可能。雖然兩人淵源頗深,但墨珣的年紀擺在那裡,兩人日常相處也是十分正常,絲毫覺察不出有什麼特殊的情誼。林醉頂多就是被墨珣救了兩次,心懷感激罷了。

“避得開。”林醉在入睡前便已經想好了,隻要他不願意,還真有辦法不入宮。

昌平郡君乍一下聽到林醉這麼說,還愣了愣。但之後,他仔細看了看林醉的表情,見林醉神情十分嚴肅,似乎已經下了莫大的決心。昌平郡君一陣沒來由的心慌,“醉哥兒,你該不會是要……毀了自己吧?”

林醉見昌平郡君驚得很,直搖頭,“爺爺想哪去了!沒有的事兒!”

“那你……”不能怪昌平郡君想歪,畢竟趙澤林最後那次過府,顯然也提到了這個法子。但林家作為皇商,有錢。惦記著林家錢的人,就算林醉鬨出了什麼紕漏,也隻會被小事化無的。“打算怎麼做?”

“順其自然。”林醉不欲多說,反正他總有法子的。

然而,林醉的話非但沒有成為昌平郡君的定心丸,反而讓他更加擔心了。林醉現在表現出來的樣子,可不就是打定主意要鬨他個魚死網破了嗎?

“醉哥兒,你可想好了!”昌平郡君沉聲道:“萬一你要是出了什麼事,越國公府又來人退親……到時候你就會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了!”

“不會。”林醉堅定地搖搖頭。他看起來對自己,對越國公府都很有信心,然而實際上,他心裡想的卻是就算成為了整個京城的笑柄,隻要他不在意,那彆人還能把他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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