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 103 章(2 / 2)

郎熙載歸降之後沒有閒著,不久就把他們家的《郎氏族譜》改成了《牛胡魯哈拉家譜》。

漢語中郎和狼同音,滿語的狼就是鈕祜祿、牛胡魯、鈕赫勒,用漢字記下來讀音其實都差不多。

郎熙載這一手玩的花,劍走偏鋒討了皇帝歡心,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一家子都發達了,他的兄弟官居高位,三個兒子老大襲爵,老二是至江南江西總督,老三就是這個郎廷相。

老二郎廷佐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當個總督沒什麼,郎廷相和前頭的哥哥相比就遜色很多了,去年走馬上任,一年多的時間就上了一封有用的折子。

好不容易有封不全是廢話的折子吧,說的還是什麼宋代儒生程顥、程頤的後裔世襲五經博士,之後朝代更迭流寇叢生,程家的五經博士也就沒人管沒人問了,他在河南查到了程顥有嫡係後裔程宗昌、程頤有嫡係裔程延祀,覺得應該讓程家人和宋朝時一樣當個世襲的五經博士。

讓他去河南是去當巡撫的,巡撫,二品官,管的是一省軍民政、吏治、刑獄、關稅,和總督一樣的大官,不是讓他給人尋親的。

鼇拜對這個郎廷相印象深刻,那封折子是他退出朝堂之前看的最後幾封折子,看完之後可把他給氣壞了。

看之前還舍不得他辛苦熬出來的權柄,看之後就再也不想管朝政了。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有代價的,輔政大臣不是誰想當就能當,也不是看上去那麼光鮮,像郎廷相那麼讓他恨不得暴揍一頓的人比比皆是,底下一天送上來幾百封折子,除去請安折子之外一大半這些不知所言的玩意兒。

他想當一個好的輔政大臣還不能放著那些折子不管,因為他不知道哪個折子裡猛不丁就冒出來幾句正事,簡直令人防不勝防。

不乾了不乾了,說什麼都不乾了。

鼇中堂放下政事回家當他的鼇太師,原以為這樣就能躲開那些不靠譜的家夥,結果該來的還是躲不掉,離開京城後第一個要打交道的巡撫總督就是曾氣的他摔了好幾個杯子的郎廷相。

一定是他前半輩子殺戮太多有傷天和,不然怎麼會那麼倒黴?

鼇太師不想浪費精力管彆的,什麼郎廷相郎廷佐的,那混賬東西能在他睡醒之前趕到武涉還好,要是那麼長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那就等著和白蓮教反賊一起押解回京吧。

一個巡撫連轄區內聚集了那麼多造反勢力都不知道,看人家山東,山東巡撫都抓好幾輪了,人家也沒耽擱其他事情,怎麼到他身上就那麼磨蹭?

磨磨蹭蹭不知道辦正事也就算了,他竟然還讓他們小阿哥在賊窩裡待了那麼多天,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等皇帝派新人來接手河南的政務,他郎廷相照樣得回京請罪。

自古以來就有官匪勾結一說,官場那麼大,白蓮教在民間肆虐了幾百年,想勾結幾個官再容易不過。

雖然他覺得以郎廷相的腦子乾不出官匪勾結的事情,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那混賬東西真的蠢到和白蓮教狼狽為奸,那事情可就好玩了。

他爹為了向朝廷表明忠心不惜把家譜的名字都給改了,他要是和白蓮教餘孽勾結在一起,不等朝廷問罪,他爹就能先把他打個半死。

郎廷相、郎廷相根本就沒想過還有這個思路。

一省巡撫戰戰兢兢的候在院子裡,額上冷汗直冒,既想儘快見到鼇太師,又怕那麼快見到鼇太師。

巡撫總督這一等級的官員每年都要回京述職,大清一共就那麼多省份,告老還鄉或者意外落馬的高官不是每年都有,他們大部分都能在一個地方當五年甚至十年的官,即便是換位子也是從這個省換到那個省。

也就是大清入關不久,各個省份的轄區一直在變動,要是像前朝那樣不用變動,一省巡撫在轄地二十多年不挪窩的情況也不是沒發生過。

郎廷相在河南待過,在四川待過,從四川回來又被派到河南,他其實想待在京城來著,奈何每次調動都把他往外派,他也無計可施。

原以為這次回去後就能想法子留在京城當京官,沒想到又撞上白蓮教造反,他怎麼那麼倒黴啊?

巡撫大人欲哭無淚,又不敢在鼇太師附近表現的太明顯,就算他和鼇拜一個站在院子裡一個在屋裡睡覺也不敢,每次回京見到鼇太師他都擔心能不能活著回家,現在不在京城,天高皇帝遠,萬一鼇拜被他氣狠了直接拿刀剁了他,他就是有八條命也不夠砍。

郎廷相怎麼說也是當了十幾年官的人,風調雨順的時候他能混個不錯的名聲,一旦民間出現動亂,他那點本事就不夠用了。

但是本事再怎麼不夠用,他也當了十幾年的官,知道什麼是輕重緩急。

鼇拜在懷慶府的白蓮教窩點救出失蹤的七阿哥,這事兒讓皇上知道後隻有他鼇拜一個人有功,其他河南地界兒,尤其是懷慶府,上上下下有一個算一個都得問罪。

不是因為失蹤的小阿哥在他們這兒找著,皇帝遷怒要發火,而是這邊白蓮教反賊如此囂張,官府卻什麼都沒有察覺到,這本就是失職。

幸好現在還沒來得及釀成大錯,要是等到白蓮教攻陷城池村寨才反應過來,等著他們的就不隻是問罪了,十有八九是直接砍頭。

郎廷相很惜命,他還沒當上京官,不想死那麼早。

再說了,河南整個省才那麼點兵,一萬人聽上去就很少,看上去更少,彆說整個河南分一萬個士兵,就是整個懷慶府分一萬個士兵,一個縣城也隻能分一千多點,發現不了白蓮教的蹤跡真的不怪他。

房間裡,鼇拜沒有睡太久,臨近傍晚的時候睡的,醒的時候天還沒有亮。

郎廷相在外麵站著的時候不斷給自己找理由,見到鼇拜之後瞬間大腦一片空白,要不是旁邊有人推了他一把,他連話都說不出來,“太……太師……”

他來的急,根本不知道河南境內的白蓮教是什麼情況,隻知道這人到手背大營後沒多久就把營裡的守備什麼的全部關起來然後親自帶兵去了一個莊子。

天底下莊子那麼多,他也不知道阿哥爺被藏在那兒,這人是怎麼知道的啊?

鼇拜懶得和他浪費時間,正好去齊家莊抓人的兵都回來了,京城那邊得到消息,很快也會派來新的主事人,等他把阿哥爺安全送回京城,之後再和這群廢物好好說道說道。

他已經交了軍權,沒有再重新把持權利的意思,皇上可以另外派一個親王和他一起出戰。

白蓮教的人敢那麼囂張,背後少不得彆的勢力煽風點火,耿精忠留不得,正好安親王在京城閒了好幾年,不如一塊兒和他活動活動筋骨。

他沒彆的意思,單純就是想為朝廷效力儘忠,他這叫“老夫聊發少年狂”,平亂剿賊絲毫不在話下。

彆看他比安親王歲數大,上了戰場安親王不一定有他猛。

作者有話要說:鼇拜(自信):勇猛!強壯!力能扛鼎!戰場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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