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安滿月說道，“等把孩子取出來，再把肚子縫上就好了。”
年氏聽到這，人還是有點懵，靠坐在椅子上，半天沒回過神來。
沒一會，有個小丫鬟進來了，將翟家的帖子送來了。
“我那好姐妹說請咱們明個下午過去。”年氏一開始還是很相信安滿月的，但是這會兒有點猶豫了。
“嗯。”安滿月明白年氏的擔憂，笑著說道，“你甭擔心，我會先幫她正胎位，剖腹產隻是最後一個選擇而已。”
年氏訕訕笑著，她有點後悔了。
翌日下午。
年氏過來請安滿月一起去翟家，兩個人這次都穿著女裝，出門上馬車。
年氏今日穿金戴銀，去彆人家拜訪總得穿得得體，讓年氏詫異的是，安滿月依舊跟往常一樣，頭上隻插了一根玉簪，不光整個人卻讓人移不開眼。
“嫂子，你今天好好看。”年氏目不轉睛地看著安滿月，今日的嫂子比平日裡好看多了，而且看起來還特彆嫩，就像是十五六的小姑娘。
安滿月淡然一笑，說道：“你今天才好看呢，妝容也不錯。”
妝容？
年氏這才注意到安滿月臉上的妝容跟平時那個淺淡的妝容完全不一樣，那雙微微泛紅的眼睛仿佛充滿了活力，尤其是安滿月笑起來的時候讓人移不開眼。
“嫂子，你眼睛今天紅紅的。”年氏此刻就像個好奇寶寶，問道，“你是把胭脂擦到眼皮上了嗎？”
“是眼影，我自己做的，”安滿月這才知道這個時代的人隻會描眉塗唇，微微閉上雙眼，“你看！”
“天！”年氏驚得用那雙肉肉的手捂住嘴，安滿月眼皮上那亮閃閃的好似夜晚的星辰，她緩緩地放下手，倒吸了口氣，“嫂子，這眼影也太好看了吧，你昨個還在發愁不知道做什麼營生，要我說，你做這些眼影拿出去賣，保準能賺大錢！”
安滿月笑了笑，她原以為這個世界有眼影這東西，哪想到竟然沒有，她有點擔心女主知道這事兒會猜出她的身份。
不過安滿月很快就釋然了，看花燈那晚，蘇婉兒擦了眼影。
“那我回頭試試。”安滿月想著鋪子總不能隻有一種顏色的眼影，她總得多做出一些東西來才是。
“嫂子，你先給我做個吧，我也想每天把自個收拾的好看些。”年氏可憐巴巴地看向安滿月，好聲好氣地說道。
“好。”安滿月笑著應下。
兩個人有說有笑就到了地方，年氏遞給門房帖子，便帶著安滿月走了進去。
翟府比顧府還要大上兩倍，身穿綠色衣服的姑娘來迎接她們。
碧落是季氏的陪嫁丫鬟，性子沉穩容貌端麗，淺笑著說道：“我家夫人知道二位要來，早早就吩咐奴婢在來接人。”
“然兒怎麼樣了？”年氏口中的然兒正是翟府的夫人季然兒。
聽到這話，碧落目光黯了黯，低聲應道：“我家夫人最近已經吃不下飯了，還將後事都交代了。”
“胡鬨，好端端的交代什麼後事，有我嫂子在，然兒定然沒事！”年氏眼圈紅了。
沒人再說話了。
等到了季氏屋門口，碧落打開簾子，領著年氏和安滿月進去。
已經是夏季了，天很熱，但是屋內還掛著厚重的窗簾，光線很暗，屋內都有了奇怪地味道。
一個瘦弱的年輕婦人坐在床上，身上還蓋著厚厚的被子。
她年約十八~九歲，麵色灰白，嘴唇發乾，這瘦弱的婦人不是旁人正是季氏。
“然兒，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年氏一看到季氏，眼淚就落了下來，上前坐在床邊，輕握著季氏的手。
“不過就是熬日子罷了，”季氏在知道自個沒救的時候，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她那個好夫君現在都已經開始琢磨新夫人人選了，“好看也罷，難看也罷，已經沒人看了。”
碧落搬過來一個凳子，請安滿月坐下。
季氏這會兒才意識到還個客人，忙道：“嫂子，快坐，我這腦子不記事兒，怠慢了嫂子，還請嫂子不要見怪。”
安滿月說了聲“謝謝”，她能看出季氏是真心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