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以前月娘經常用,說自己沒名沒份不得敬重,哭著求著父親在人前給她體麵。
現在想來他在很小的時候就見識過月娘玩這的手段,無往不利,有時候甚至能哄得父親把她抬高得越過娘親。
以前怎麼沒看出不對勁呢?
噢,他以前是混蛋,覺得這些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兒。再說娘親什麼都不缺,讓一讓月娘也無妨。
一如他搶了閩霽的供應,問也不問就送給閩瑰婠。
有什麼關係呢?閩霽什麼都不缺。
可是,閩霽憑什麼退讓?
娘親憑什麼退讓?
“在侯府不能過活,就回邊關吧!”閩峨一臉冷漠,甚至嚴厲地警告,“彆再靠近翠微堂,裡頭的人護閩霽跟眼珠子似的。”
富英頑劣地補充道:“對啊,他們各個有背景,還殺過人。倘若你當真傷害閩娘子,他們會越過主子直接殺掉你,然後還能換個身份光明正大地生活。他們信奉趕儘殺絕,在你墳頭作法,讓你死後也不得安生。”
閩峨不爽地瞪好友一眼,過分了啊!
時間一晃入夏,侯府內一切太平。
不是月娘母女變得安分,而是她們找不到對手。
閩侯父子是她們的依靠,拉攏都來不及,再糊塗也不會跟他們作對。
老太君地位穩固,她們不會天真到叫板老祖宗。
至於閩霽,她實在太忙了,忙得讓月娘母女尋不到人。
閩霽要上學,天文地理一個不落,總計幾十門功課。她還要招賢納士商討賤籍女子的出路,以及張羅朝廷主婚的大事。
閩霽難得回家一趟,身邊總是跟著一大群人。有幾次閩瑰婠湊上去碰瓷,都不用閩霽開口,就有一群人搶著幫她解決麻煩。
有一次閩霽身邊跟著侍禦史,他憤怒地說要參閩侯一個教子無方。
有一次閩霽身邊跟著大理評事,差點兒鬨得當場審案。
閩瑰婠並不是很慌張,她自恃身份特殊,而且看那些官員的態度更像嚇唬小孩。
她不慌,但因此變得更憤怒。
同樣是永安侯的女兒,且倆人差不多的年紀,他們聽從閩霽調遣,卻把她當小孩兒耍,憑什麼?
本來府裡還有一個無依無靠的陸婉華可以欺負,用來立威。
沒想到陸婉華很快被安排去國子監讀書了,早出晚歸。
最過分的是,陸婉華占用原本屬於她的入學名額。
閩瑰婠知情之後去跟父親鬨,為什麼不送她進國子監。
父親卻反問她:“可知什麼是明經科,帖經和墨義聽過嗎?你連入學考試的內容都不知道,如何進國子監?”
閩瑰婠委屈大哭:“子不教父之過,阿爹這樣瞧不起我,難道不是羞辱您自己嗎?”
閩侯不解道:“我何曾瞧不起你?邊關之地對女子的教育與京城不同,你沒學過很正常。”
“可我是父親的女兒,終是要回京的,為什麼不好好教我。還是說,父親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帶我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