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1 / 2)

10月19日,Z省省隊的一行人收拾好行裝,出發前往近九千公裡外的第一站比賽地點,柏林。

一開始小姑娘很興奮,前天晚上直到後半夜才闔眼,第二天一大早趕飛機看著也還精神。

她甚至還拿出作業來奮筆疾書——明顯就是興奮過頭了。

何昭宇看著她“嘖嘖”兩聲,“我勸你最好還是睡一覺,到達柏林的時間剛好是下午,到時候我們直接去場館看看。”

柏林和國內的時差是7小時,他們早上出發的時間是六點,當時柏林剛好是晚上十一點。

路上一共需要耗費14個小時,為了調整時差,在飛機上睡覺才是最好的選擇。

葉茹茹嘴上答應得很好,“嗯嗯知道啦。”

然而等何昭宇戴上眼罩睡了,她還扒在飛機窗口向外瞄。

喻才知幫她把桌上寫了一半的作業收起來,問她,“要不要睡會兒?”

小姑娘這才說了實話,“感覺睡不著……”

可能真像何昭宇說的,氛圍不同,心態也不一樣,在M市比世錦賽時,明明也是世界大賽,對她來說卻像在比國內比賽,周圍的一切都讓她感覺很親切。

如今乍一比真正的“國際比賽”,她腦中像繃了根弦,明明已經很疲憊,卻仿佛時刻提醒她兩者的差彆,她既興奮又忐忑。

“那這樣呢?”喻才知稍作思考,拉開自己身上的外套。飛機上不冷不熱,葉茹茹一上飛機就先脫了衣服。

他把外套往小姑娘身上一罩,又叫乘務員拿來一杯熱牛奶。

葉茹茹裹在還帶有溫度的大號外套中,端著熱牛奶抿了一會兒,終於感覺內心平靜了下來。

困意開始上湧,她嗅著淡淡的洗衣粉清香,靠在溫熱的肩頭,有些含糊地問,“哥哥,你為什麼……”

說到一半腦子已經打了岔,她其實想問喻才知為什麼這麼有經驗,明明他上一次比短池世界杯,一個選的H市站,另一個選的也是離種花很近的國家。

但她的話語已經不受腦子控製,最後含含糊糊說了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

隻聽對方的嗓音在耳邊回了一句什麼,她便沉沉地進入夢鄉。

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直到轉機才被人叫醒,最後抵達目的地時,葉茹茹覺得自己魂都快去了一半。

何昭宇無奈地笑了下,轉頭對王隊醫說,“多虧這次提前來適應,不然還不知道比賽結果怎樣呢。”

比賽22號才正式開始,他們提前三天來,正是為了隊裡這位小祖宗打算。

王隊醫笑著說,“你上回還說這次比賽結果不重要,以適應和曆練為主。”

何昭宇看了眼他,摸摸後腦勺,“我說過嗎?但她要是能抗壓比出好成績,這才算真正得到了提升吧。”

在時差、環境差異和狀態低迷三重影響下還能站上領獎台,這才是葉茹茹當前的目標。

要是她能做到,備戰明年的奧運會,作為教練他也就放心了。

“看小姑娘表現吧,說不定能給你帶來驚喜呢。”王隊醫說。

短池世界杯每一站都為期兩天,賽程安排比較緊湊,葉茹茹這次隻報了兩個項目,一個50蝶,一個100蛙。

喻才知則報了三項,100混,100自和100蝶。

100米混合泳屬於短池比賽的“特色項目”,每25米一個泳姿,是在長池比賽中不可能出現的,比賽節奏非常快。

短程加快節奏其實很適合葉茹茹,但在報名時被她拒絕了。

“這才過了多久,我還是再多練練吧。”葉茹茹連連搖頭。

何昭宇哭笑不得,上次全錦賽可彆給小姑娘遊出混合泳的心理陰影了,勸她說,“100米和200米還是有很大區彆的,體能要求沒那麼高,你爆發力好其實很占優勢的。”

可葉茹茹還是搖頭,“11月不是還有東京站?到時候再說吧。”

“倒也行。”何昭宇思索片刻。

第一個比賽日,兩個小孩已經從艱難的倒時差中解脫出來,恢複了比賽狀態,葉茹茹的第一項50米蝶泳果不其然遇到了幾個老對手。

基本上世錦賽的幾個好手都齊聚於此——他們沒在大運會上相見,反倒全擠在這小小的一站短池世界杯中。

笛卡爾上來和葉茹茹打招呼,“親愛的,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我真的太驚喜了。”

種花選手一般很少出現在這麼遠的站點,柏林站向來是歐洲選手們內鬥的地方。

金牌在幾個人手中輪流走,50米蝶泳成績向來比較接近,又容易受狀態影響,賽前誰也說不準結果。

可葉茹茹一出現,其他選手心中都警鈴大作。

——來了個搶獎牌的。

如今誰也不敢因為年齡就小窺她,要知道,世錦賽上她直接以25秒41的成績拉開第二名的笛卡爾0.3秒,笛卡爾之前是她們之中拿獎牌次數最多的。

然而葉茹茹的關注點全在笛卡爾身邊的人身上,哪怕跟她打招呼時,笛卡爾也攬著對方的手臂,依偎在對方身上。

歐洲成年男子的身形真的看起來比亞洲人強壯,再加上手臂上黑黢黢的紋身,氣勢上很不一樣。

如果何昭宇在場,就能認出這位高大強壯的男子正是喻才知在100米自由泳項目上的對手,傑弗尼奧,今年世錦賽的銀牌獲得者。

“這是我男友。”笛卡爾向葉茹茹介紹,說完轉頭向男友拋了個媚眼,兩人當著葉茹茹的麵接了個火熱的吻。

“……”

葉茹茹覺得笛卡爾一定忘了她還是個未成年人,或者根本沒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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