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母親(2 / 2)

嬌春銷寒 草莓糖酸鋅 4030 字 5個月前

顧希楨冷聲道:“誰讓你們來的?”

畫鯉福了福身子,笑道:“回少爺,是王妃命奴婢請的人,她說今日是……”

“把這些人都帶走。”顧希楨徑直打斷,不帶感情的目光掠過賣力表演著的人群。

畫鯉麵色一僵,“這……”她不敢違逆這位的意思,可回去王妃那兒也不好交差啊。

市井人慣會看人臉色,瞧著氣氛不對,紛紛停了表演,忐忑不安地看向來人。銀錢雖是早結了,他王府家大業大,按說也不可能收回去,但凡事總有萬一,一時間人心惶惶。

畫鯉硬著頭皮道:“王妃她老人家也是心憂先王妃地下寂寞孤清,這才命奴婢熱鬨熱鬨,您這……”

那黑沉沉的眼珠望向她,畫鯉背脊發涼,後頭的話竟是說不出口了。

“要我親自趕?”

畫鯉一個激靈,忙轉過身招呼人群道:“都散了散了。”哭喪人和樂班子聞言這才放了心,手腳麻利收拾了東西溜之大吉,個個心照不宣地避著三人走。

畫鯉也一刻不敢多待,她匆匆向兩人行禮告退。她如何不恐懼呢?

和自家主子嬌生慣養著的三少爺和大小姐不同,傳說中這位少爺早早夭折,可十八歲那年他卻完好無損地回了府,下人們咬耳朵時說是因為他和王妃都死得不甘,煉獄漂泊了十年,怨氣都不得消,閻王不想收,才又將他放回凡間。

有人不信邪,覺著他如斯俊秀,多看兩眼都是好的,便時不時往跟前湊,可一旦對上此人目光,狀起的膽頃刻間十不存一——他看人同看碎肉沒有區彆,無論是不是地府裡爬上來的,他都絕對見過血,殺過人。

施家大小姐奉旨與他成婚時,府裡多少人半是覺得意外,半是覺得惋惜,她畫鯉也不例外——如此明媚動人的好姑娘竟是要許給這陰惻惻的人。

王妃對此事反應更大,說是慌神都不為過。她分明在戒備著什麼,卻連包括畫鯉在內的心腹們都未告知,隻命心腹密切注意著兩人。

畫鯉不明白用意何在,覺得這差事實在令人膽戰心驚,但主子吩咐,做下人的隻能照辦。他的院子等閒人進不去,那位少夫人的婚房也密不透風,插不進眼線;兩人關係如何,她隻能瞧見些皮毛。

但俗話說見微知著,光是這點皮毛就足以推至大概——他對這位少夫人可謂冷漠至極,新婚夜留人獨守空閨,平日時常不見人影,分明成了親,瞧著跟陌生人也差不多。

觀察了有大半年,情況一直如此,無甚改變。王妃聽著若有所思,漸漸像是放了心,沒再讓人盯著。不用再做這危險差事,畫鯉終於能鬆口氣。

怎知今日,又教她碰上這位主了。畫鯉快步上了車,驅著馬夫趕緊走,半點不敢回頭。

聽著身後馬車走遠,施晚這才輕聲問道:“你不喜歡旁人來祭她?”

他沒說話,安靜地拂開墳前燒了一半的紙錢,擦淨落灰的碑。沒有叩拜,沒有燃香,他站在方才那場祭拜後留下的供品間,沉默地像另一座墓碑。

施晚想,這位夫人去得應是很早,很匆忙,沒給唯一的孩子留下什麼念想,許是隻有一個蒼白的生母頭銜與無法報答的生育之恩。以至於在她墓碑前,他什麼都說不出口。

他取出一遝信箋,估摸著有十數封,疊在一起有寸餘厚。

這便是他備的東西麼?難不成是他寫的信?施晚好奇地望著他將信拆開,一封一封丟進燃著的火盆中。火舌迅速吞沒紙張,信上密密麻麻的墨色小楷很快融進灰燼殘渣,消散在火焰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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