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愛人(2 / 2)

嬌春銷寒 草莓糖酸鋅 7788 字 5個月前

她默不作聲看他將沸騰的鍋轉移到一旁石桌上,那兒擺著一隻碗,濃黑的湯汁入碗,她越看越眼熟——怎麼看上去那麼像她昨日用膳時喝下肚的那碗怪味湯!

她恨自己記性那麼好,昨日碗中細長的枝條仿佛就在眼前,他說是草藥殘骸,現在她知道了——那絕對是蟲子細長的腿!

“你醒了。”他回頭對上她一言難儘的目光,“此藥需每日送服,你……”

施晚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不不,我不喝。”

“良藥苦口,昨日喝了此藥,夜裡不就睡得安穩了麼?”他儼然是沒想到她醒這麼早,也沒想到她會如此排斥,以為她是怕苦。

施晚苦著臉:“理是這個理,但蟲子……”

顧希楨疑惑:“蟲子?”

施晚指著他腳邊的布袋:“那裡頭的,不是蟲子是什麼?”

他終於明白她為何這個反應,於是勸她下來:“何不親眼看看?”

施晚將信將疑在他的幫助下回到地麵,這才瞧清了,還真不是蟲子,而是一種卷曲的細長乾藥材,長長的毛邊看上去就像蟲子的腿。

他拾起一根遞給她,“含在舌下效果更好,要不要試試?”

施晚:“……”她嫌棄地後退兩步,“不要。”

弄清楚是場烏龍後,她乖乖服了藥,二人繼續前行。清晨出發,抵達濱圖後已是午後,太陽最烈,溫度最高的時辰。

施晚慶幸一路上他們都走的林間荒路,頭頂有樹蔭遮蓋,落在身上的陽光威勢大減,代價則是路途比之官道坎坷遙遠數倍。好在也因此人跡罕至,無人發覺兩人蹤影,不知情者許還以為他們留在阜城。

施晚沒來過濱圖,對此地唯一的印象,便是母親敘述中慘遭滅頂之災的舊宅。可當她真正來到那處宅子,才知道楚凝說得還是委婉了。

何止是被大火燒灼隻剩斷垣殘壁,此處根本是一片不毛之地。

按楚凝所言,幾十年前這兒應是個小村落,鄰裡和諧,人人安居樂業,可如今放眼四望,處處皆是廢墟,僅看不出原貌的磚牆還依稀保留著人類在此生活過的痕跡。

方圓數裡,無人,無草,幾無任何生命跡象,隻偶有自半空飛過的鳥蟲。

顧希楨微蹙眉頭:“即便是遭烈火焚殆,經年之久,也該有新綠了。”他環視一周,若有所思。

若非施晚告知楚凝悲慘過往,他不會將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跟林準等人聯係到一塊,更不會主動來此,直到塵埃落定,這兒的秘密都將永不見天日。

施晚有些不安,遠遠看到這處散發著濃厚不祥氣息之地時,她就莫名感到心慌,身下馬匹也不住原地踱步,此地仿佛有令生靈不敢久留的無形法則。

她望向前方焦黑廢墟,母親口中的神秘地窖就在此處,耗費幾日光景,終於順利抵達,可事到臨頭,她忽生猶豫。

顧希楨道:“你在此處等我,我前去看看。”

施晚拉住他:“我跟你一起。”她緊緊握著他的手,緊張不言而喻,隻他在邊上時,她才感覺內心重被安全感填滿,“走吧。”

兩人走到廢墟上方,施晚眼尖地看見地上一處不明顯的凸起,她心猛地一跳:“這兒!”

那是一塊漆黑的木板,表麵被枯黃雜草和乾燥的土顆粒覆蓋,因其黑得矚目,才叫施晚注意到。她定睛一看,木板右側下方果然有鎖,出乎意料的,沒有任何鏽蝕痕跡,卻也不算嶄新,有明顯使用痕跡。

施晚精神一振,這足以證明這兒不是單純的廢墟,定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留存此處,才精心為一處廢墟中的地窖換了鎖,且常常檢查。

顧希楨取出那把黑色的長條鑰匙,正是初來仙陸那日從許茗珘身上搜到那把,他命人搜了整座山,又去了許家舊址,皆沒找到匹配的鎖。

哢噠一聲清脆細響,木板上的鎖開了。

雖非意料之外,可施晚麵色還是不大好看:“許茗珘為何會有這兒的鑰匙?”

“想來是林準之故。”顧希楨低頭望著木板後通向地下的陡峭石階,下方一片漆黑,縱習武人在黑夜中也有一定視物能力,他也無法透過那層黑暗窺見更遠。

施晚看他往裡丟了個火折子,火光搖曳著墜落,跌在石階上,並未熄滅,而是隨著火折子在石階上一路打滾,最終抵達底部,在地上靜靜燃燒,映亮周邊。

這足以證明裡頭空氣充足,呼吸不是問題。此外施晚還有發現,她目光微凝,看見裡麵有活物在動。

它的影子被火光拉得老長,投在牆上,像畸形的鬼怪。

她低聲喃喃:“那是什麼……”

“兔子。”顧希楨,眯了眯眼睛:“活的兔子。”

在一個寸草不生的地方,見到活兔,不可謂不稀奇,施晚聽出他話裡意思:“有人將這活物留在地窖,讓我們放心下去?”

顧希楨抬眼看她:“此處可有另外入口?”

施晚搖頭:“娘說這是個普通地窖,隻為滿足儲物之用,哪有那麼大精力挖出彆的通道?”但她話鋒一轉,又道:“不過這麼多年,有什麼改變也不一定。林準他們也可能進行了擴建……這簡直像個陷阱。”

可他們要來的消息,根本沒有外人知道,這陷阱是想逮誰?

“要下去嗎?”施晚拿不準主意,這簡直是明知山有虎,非向虎山行。

“等等,有人來了。”顧希楨目光微沉,他聽見地下傳來腳步聲,對方毫不掩飾,顯然並不擔心被上麵的人發現。

或者說,來者是知道有客上門,特意來迎:“來都來了,何不下來坐坐?”

施晚瞪著黑暗中走出的那個人影,他的麵孔一如兒時記憶中的那樣可怖,亙著一道巨大疤痕——

林準。

顧希楨不動聲色將她攔到身後,居高臨下望著站在石階底部,並不上前的老者。

他目光陰冷:“看來是讓你久等了。”

林準微微一笑:“也就喂個兔子的功夫。”他彎腰抱起呆呆趴在他腳邊的白兔,緩慢輕柔撫摸它的皮毛,“這小東西可金貴,非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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