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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裡,雍王暫且按捺下胸中的擔憂、憤怒及後怕,冷靜下來,一邊摩挲著手裡的紫檀手串,一邊沉聲吩咐道:“章太醫,剛剛你說過的話,希望隻有你我二人知曉,你可明白?”
“那……王妃那裡?”
章太醫抹著額頭的汗水,叫苦不迭,這算是什麼事兒!
王妃與王爺本是夫妻,可如今王妃與王爺關係冷淡,倒讓他這個中間人左右為難,這還牽涉到未來的小主子身上,真是難辦!倘若保全了倒好,若是其中一位有了半點差池,他的頸上頭顱豈不就不穩了?
“不必和王妃提起,”雍王麵沉如水,眉頭緊皺。
他沉吟了片刻,又冷聲道:“罷了,你提醒她注意保胎,但不必讓她知曉她用藥的事情已被發現。”
“下去吧。”
待章太醫腳步蹣跚從前院書房走出,房間內又安靜下來。
雍王對半空輕喚:“十三。”
一道黑影迅速閃現,恭敬跪在了雍王身前。
“剛剛的話你都聽到了,派人盯著王妃,看她的藥從哪裡來的……然後,派個暗衛保住她和腹中胎兒。”
“諾。”
一旁的陳恭升有些猶豫,躊躇道:“爺,這事兒或許有些誤會,您是否要和王妃溝通……”
“不必了,”雍王麵色鐵青,眸子裡閃過某種痛楚,熟悉的過往再次席卷而來,讓他有種暈眩感,他恨這種無力的感覺。
王妃懷的也是他的子嗣,他豈能不擔憂難過?但是,王妃這樣的手段著實讓他聯想起宮闈間的肮臟不堪、陰謀詭計,想起他早早逝世的母妃……
一時間,前院風聲鶴唳。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隨著日光漸盛,天氣愈發炎熱,蘇棠心頭也是一片燥熱。
她赤著腳踩在木板鋪成的地麵,屏風旁擺著兩盆盛滿冰的冰鑒,但仍然覺得熱氣蒸騰。
白芍心中納罕:“這才六月,外麵的溫度雖熱,但屋內溫度尚且涼爽,主子這些時日一直叫喊著熱,今天都擺上兩盆冰塊了……不對!”
白芍聯想到這些日子主子好像一直沒有換洗,她腦海裡仿佛突然劈下一道閃電,表情變得喜悅和驚疑起來。
“主子,您該不會……”
“嗯?”
蘇棠望著白芍那古怪的表情,刹那間渾身一震。
不會吧!?是她想的那樣嗎?
“去請章太醫,記住,偷偷地,萬一不是,豈不尷尬,”蘇棠低聲交代著白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