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開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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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荷是個愛情騙子。

也許騙子注定不得好死,在她圈錢跑路時,新鮮出爐的前男友開車把她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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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掙眼時,祝荷被光刺得下意識閉眼。

過了一會兒,眼睛適應了光,視線漸漸清明,祝荷猝不及防間對上一雙陰冷憎惡的眼神。

祝荷怔愣,她再熟悉不過這種眼神,是恨不得掐死她的目光。

跟她前男友看她的眼神有過之而不及。

對了,她不是死了嗎?被該死的瘋子撞死了,想到這,祝荷一口氣憋在胸口,全身發抖。

她好不容易賺來的錢和黃金,就這樣沒了......

祝荷閉了閉眼,心痛到無法呼吸。

忽而,料峭寒風透過縫隙竄進來,祝荷後知後覺回過神,這才找回注意力,看清躺在地上的瘦弱少年。

黑發委地,略顯臟亂,發絲半遮住他的臉,依稀可見少年麵黃肌瘦,嘴唇慘白。

外罩單薄的灰白色布衣,布衣包裹著他乾瘦如柴的身形,露出的一截手腕皮包裹骨,嶙峋瘦削,如同破敗的柴火棍,散發出濕冷腐爛的味道,五根外露的手指頭俱滲出血。

祝荷還察覺少年氣息微弱,神色漠然陰翳,仿佛下一刻就會死掉,像陰溝裡的一攤要死不活的爛泥,偏眼神陰冷,彙聚恨意,死死瞪著祝荷。

祝荷莫名心口一跳,蓋因弄不清楚情形,她迅速將前塵往事拋之腦後,從而冷靜下來。

他是誰?為什麼如此看她?

這裡又是哪裡?

祝荷帶著疑惑環顧四周。

近處一張正正方方的高腳小桌子,桌子上立三個牌位,有一盞油燈,兼放一個插了燃香的小碗。

這間應該是堂屋,空間不大,是土磚房,糊了牆灰,瞧著還算乾淨,牆上掛了些東西,側邊置一張大桌子、三把椅子和一把凳子。

嗡的一聲,一段陌生的記憶自腦子裡湧出來。

祝荷快速理清記憶。

第一件事,她穿越了,巧了,這具身體也叫祝荷,她剛死了丈夫,丈夫上山采藥,結果倒黴遇到暴雨,不慎摔下懸崖,屍骨無存,衣裳舊物昨天剛埋。

她現在是個寡婦。

第二件事,原身剛在她丈夫和公婆牌位前虐待了她體弱多病的小叔子駱驚鶴。

而原身之所以虐待小叔子,概因她丈夫是為小叔子上山采藥,所以她把丈夫的死怪罪在小叔子頭上。

不止如此,原身嫁過來這三年,就一直看不順眼藥罐子小叔。

無他,小叔子體弱多病,基本什麼活兒都乾不了,就是個拖油瓶,而且小叔子命格凶煞,他父母便是被他所克死,如今原身丈夫死了,更是印證駱驚鶴的克命。

也因為如此,沒人敢嫁到駱家。

若非原身家裡的弟弟要討媳婦,加上原身到了十六,她不會嫁過來。

原身嫁過來後,駱家窮得叮當響,她福沒享,還要一邊乾活一邊照料打心眼瞧不上的拖油瓶,心裡埋怨,背地裡沒少咒駱驚鶴早死。

後來日子好過些,原主照樣煩死駱驚鶴。

再者,駱家父母早年病死,原身丈夫是家裡頂梁柱,因要養家糊口,除去打獵,還兼其他活計,平日不在家,這便給原身提供便利。

她好吃懶做,一麵躲懶,一麵欺辱打罵小叔子,肆意發泄火氣,刻薄至極。

腦海中浮出小叔子憎恨厭惡的眼神,原主如此可恨的做派,也難怪了。

又記起什麼,祝荷低頭,手裡正明晃晃拿著虐待小叔子作案工具——一根筆直堅硬的木棍。

木棍顏色暗沉,疑似經陳年血液滲透,原身以前就喜歡用這根木棍打駱驚鶴。

這打起來得有多疼?

上輩子被遺忘的記憶冒出來,曆曆在目,祝荷神色閃過厭惡。

短短幾瞬,祝荷心情微妙,動了動唇,意圖解釋。

然空有一張巧舌,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百口莫辯。

她能怎麼說?一言難儘。

原身的的確確虐待了駱驚鶴,她穿到原身身上,雖非罪魁禍首,但既繼承原身的殼子,多多少少要承擔點責任。

祝荷深吸一口氣,飛快把木棍藏到背後,轉念覺得不妥,改把木棍扔進供桌下。

死寂的屋裡乍起木棍滾動的聲音,非常突兀。

駱驚鶴察覺祝荷的舉止,臉如白紙,麵無表情。

即便傷口痛到窒息,他依舊忍得沒發出一丁點聲音,毅力驚人,唯餘冷汗冒出。

看著少年狼狽淒慘的模樣,祝荷難得生出不忍,張唇之際,門口那邊冷不防響起好幾個人的腳步聲,緊接著一道散漫的聲音傳來。

“此處是那祝荷的家?沒找錯地方吧。”

“老大,準沒錯,就是這,我都來好幾回了,祝婆娘,你祖宗來了,趕緊還錢!”

張狂的喊聲落,轉眼又人乾脆利落把半闔的木門一腳踹開,轟的一聲,陳舊的木門經不住這暴力,一下子就壞了。

劇烈的響動回蕩在堂屋中,幾個來客逐一露出真麵目。

來的人約有五六個,個個人高馬大,凶神惡煞。

動靜很大,祝荷打眼望去,正巧與為首的人對上視線。

來者不善。

祝荷沒有移開視線,隻是蹙了蹙眉,從容不迫,憂傷的眼神帶著陌生的打量。

為首人在幾個高壯男子中顯得尤為突出。

一身玄色窄袖衣袍,袖口係一對漆黑繡紋護腕,腰束革帶,肩寬腿長,通身有種不拘的鬆弛感。

再看麵相,容貌俊美,五官張揚,棱角分明,生一雙含情熠亮的桃花眼,卻透出一股子囂張勁,左眼瞼下破開一道約莫一寸的月白色傷疤,有點凶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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