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食物信仰(1 / 2)

震懾之下,穀三倒不再和朱裡糾結這事,她似乎終於意識到一直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是沒有結果的,便放下水杯,一步步走到慕容宇華與安蓮身邊。

坐在那兒兩個人仰起頭來,望著她站定後,將手一伸,利落揪著慕容宇華的襯衫領子就把他從地上拎了起來。她抓住了他的手腕隨即一甩,問安蓮:“我剛剛差不多這個力度把你的手甩開的吧?”

安蓮沒弄明白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似懂非懂地點了頭。

接著穀三又抓住了慕容宇華的手,麵對慕容宇華擠出一個假笑:“來,配合一下。”

未等慕容宇華反應過來,穀三就一個背摔,利利落落把他往前一拖,將人翻身朝前一甩。健身房裡傳出安蓮驚恐尖叫:“你做什麼!——”

慕容宇華倒在地上,後背受到撞擊疼的齜牙,穀三在他身邊蹲下,拎起剛剛抓過的手臂:“我就這個力度把你翻過來了,你的手都沒斷。剛剛那力氣能把小姑娘的手臂打斷?你太高估我了。”

“穀……穀三……”

安蓮抱住了慕容宇華,神情蒼白朝穀三道:“我……我說手斷隻是一個形容。”

“嗯?”慕容宇華緩了緩剛挨完揍的情緒,忽然間冷靜下來問安蓮,“你手沒真斷了,你跟我形容這個做什麼?”

“那我疼呀,我疼了覺得自己手斷了也是很合理的事兒吧?她剛剛摔我下來的時候我還覺得我髖骨骨裂了呢。慕容哥哥,你怎麼忽然問我這個?我受了委屈,你都不關心我一下嗎?”

說著眼淚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手不住往慕容宇華胸口錘,正好錘在他剛剛摔倒撞到的地方。

朱裡看老板臉色發青,終於走上前來把安蓮拉開:“安小姐,您還是起來吧。不然等一下,我們老板可能真的會骨裂。”

穀三看著這群人熱熱鬨鬨的樣兒,拿起水壺,又看了眼時間,見天色確實不早了,忙不迭揮揮手:“那你們就先忙吧,我吃飯去了。再見。”

說完,直接走出健身房,留下身後混亂一片。

晚餐時分,穀三並沒有去餐廳,她選擇坐在廚房的高腳凳上簡單粗暴將飯菜一掃而光。慕容家的廚娘張阿姨早就對夫人的飯量見怪不怪了。對於廚師來說,用餐者把所有食物都心滿意足一掃而光,可謂是最具成就感的事了。穀三不僅吃得半點不剩,連落下的米粒都撚起來送進嘴裡。晚餐準備的三人份菜品眼下被她一個人吃完,一會兒給慕容少爺和安小姐那部分還需要再做。

穀三吃飽了飯,打出一道飽嗝後,和張阿姨笑笑:“謝謝了,阿姨。”

“不客氣,這都是應該的。夫人,還有什麼要吃的?我再給您做!”

“不用了,吃飽了。”

說完,穀三從高腳登上下來,舒舒服服摸了摸肚子,便兩手背在身後跟老人散步似

得緩緩走出廚房。

是時慕容宇華和安蓮兩個人正坐在長桌邊吃西餐。兩方都打算當做沒看見就此相安無事擦肩而過,偏偏安蓮還記恨著白天的事兒。她長那麼大,沒吃過虧,不論做什麼都無往不利,哪兒像今天這樣連遇滑鐵盧,屢屢吃虧?

安蓮眼看穀三就要經過她身邊,低頭看了眼身前的牛排,又望向她身上的衣服,叉子一滑,刻意將牛排飛了出去。

伴隨安蓮做作的驚呼聲,眼看牛排就要落到穀三衣上了,穀三卻直接張開嘴,彎下腰來一口接住。

那一瞬間,安蓮似乎聽見法國的軍號在耳邊吹響,而她下意識想起了拿破侖寫在《君主論》上評價路易十二的一句話。

“巨大的錯誤。”

下一刻,穀三如個原始人般粗暴撕咬開牛肉,她大口咀嚼著,眼神也隨之漸漸沉下:“女孩,你用食物當做武器嗎?”

安蓮感覺自己握著刀叉的手在發抖。

“我……我是不小心的!”

穀三捏著剩下半塊牛排走到安蓮麵前:“那你還吃嗎?”

“開什麼玩笑?你都吃過了,我怎麼可能會——”

穀三卻沒有等她把話說完,而是直接上前扣住了安蓮的嘴。把剩下那部分塞了進去。女孩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眼神驚恐抬起頭來看著她,嘴大張著,牛肉醬汁順著她下巴朝領口間滑落。

慕容宇華已拍桌怒吼:“穀三你給我住手!”

穀三俯下了身來,油膩的手毫無顧忌地順著安蓮的下頜骨慢慢挪到她喉嚨:“聽著,你對我有意見沒關係,你可以敵視我,詆毀我。但是,你不能用食物來表達你的憤怒!把它吃掉,不要浪費。”

安蓮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她那身紗裙早已被醬汁弄得滿是於穢。

穀三朝慕容宇華看去:“你也是,我接受你任何挑戰與謾罵,但我的底線就是食物。誰要是拿食物和我開玩笑,我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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