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三搖頭,回答簡潔明了:“我不知道。”
安蓮的臉再度漲紅,這一次是因為憤怒,她的手牢牢攥成了拳頭,也許是粉色西裝保鏢帶給她的力量讓她終於得以把情緒宣泄了出來。她拍著桌麵怒吼道:“可你搶走了他!明明我才是付出最多的那一個,我才應該得到他!他本來會娶我的!現在你享有的金錢、豪宅、傭人,這些本來全都應該屬於我!”
安蓮的話總算有那麼一句是穀三能聽懂的了:“所以你成為他妻子隻是為了占有他的資源?”
“我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價值,證明我的付出有所收獲。你能明白嗎?一個女人嫁得好勝過千言萬語。”
“如果你的世界隻有‘嫁人’這一件事,那我可能真的很難跟你溝通,理解你的訴求。”
穀三把話說完,看手裡的煙也差不多燃儘了,決定將威士忌一飲而儘離開這段令她費解的談話內容。安蓮還在繼續:“男人不會喜歡你這樣的。他們需要征服感,但他們也要被崇拜。你這樣的女人永遠都得不到他們的寵愛,你像一塊鐵,而我,我是他們的糖。”
穀三皺著眉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裡懶得回答。她正想端起酒杯,安蓮卻按住了她的手。
“你為什麼不說話?”
“我對你講的東西沒什麼好說的。”
“你覺得我說的有問題嗎?”
穀三回答言簡意賅:“男人,對我來說不算問題。男人或者女人,在我眼裡沒有區彆。活著的時候大家都是活人,血流乾了,大家都是死人。”
安蓮似乎在穀三的言語之間逐漸冷靜下來了。
“這個世界,想要往上爬,就得靠男人。你覺得他們不是問題?可他們掌握了權力和資本的鑰匙。”
穀三再次作答:“權力就是狗屁。”
安蓮終於不再情緒化地大喊大叫了。她神情也變得有幾分冷靜克製的味道。
“有趣。”安蓮抬起手讓保鏢取過酒來,親自為穀三斟滿,“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普通方法對你來說沒有用。”
安蓮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那我也就開門見山,把這當做生意好了。說吧,你要多少錢才肯把慕容家夫人的這個位置讓出來?”
穀三正要開口,安蓮卻抬起食指輕壓在她唇上:“噓。我知道你會說什麼,再多的錢也比不上這個位置會為你帶來的名利。但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撐得起這個名頭的。”
安蓮微笑了起來,她的笑容少了幾分白天天真少女的爛漫單純,多了些許精明和風情。
“男人就像是女人的名牌包。有的人是愛馬仕,有的人是gucci,有的人是限量版,有的人是絕版。”
安蓮手微微一抬,旁邊保鏢便幫她將安好濾嘴的細長女士香煙遞到她的手中。她側過頭,將煙含入嘴中,“慕容宇華,就是絕版古董愛馬仕鉑金包。升值空間無限的那一種。”
“很貴?”
“不然呢?”
穀三舉起杯來,琥珀色的酒水消失在她唇間:“可這對我來說這沒意義。”
“那對你什麼是有意義的?”
“食物有意義,武器有意義。哦對,活著有意義。”
“你……簡直不可理喻。”安蓮簡直要被氣笑,要不是穀三神情嚴肅,她絕對會認為這個女人在戲耍自己。
“那看來我們至少在對對方的評論層麵達成共識了。”
“我跟你說不明白。反正我就一句話,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也就一句話。”穀三把這額外一杯喝完,將杯子倒扣在把台上從椅子上下來,“困了,我要去睡覺了。”
安蓮看著她對自己所言毫無觸動的態度很是憤然,然而這種局麵,誰先氣急誰必定落入下風。女人坐在高腳椅上,氣衝衝掐滅了香煙,和身旁的保鏢吩咐道:“給我查,掘地三尺我都要弄清楚這個女人身上的秘密!”
可惜穀三能有什麼秘密?她最大的變化是在內不是在外的。彆說掘地三尺,就是一口氣挖到地核都找不出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