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朱寬(1 / 2)

慕容宇華說著就從櫃子裡頭找被褥,穀三瞧著地麵上冷硬的青石磚:“一塊上床睡吧。”

他微詫:“這……”

“房間也不大,想避險犯不著在這點小事上避著。”

慕容宇華聞言也就不再推脫,坐到了床邊。小穗兒讓穀三抱過去睡在了最裡邊,她早累了,顛簸一路,雖說先前也睡著,但到底沒有躺到床上後睡得安穩。安置好了她,穀三才轉過身在床上平躺下來。

慕容宇華睡在了最外邊,側躺著,蜷著手腳,不敢碰到對方。穀三已經把眼合上了,冷不丁聽慕容宇華開口:“等這些事了畢……我會澄清你我關係,還你清白的。”

“什麼清白不清白。”

“就……就是……他們都以為你與我有染,到底對姑娘你的名聲不好。”

“我都殺了人,還在乎這點名聲。清白說給誰聽?說給彆的男人?你覺得我在意這種東西?”

這倒也是。想著他們二人之前翻山時的談話內容,慕容宇華也早該猜到她這脾性,顯然壓根就不在乎。

“那麼……好好休息吧,穀三姑娘。”

“嗯。”

如此漫長的一天終於暫且告一段落了。殺戮、逃亡,這些對於穀三來說不論在哪個世界都如影隨形。和之前不同,這一次的世界連半點喘息的空間都沒有。穀三一時間也分辨不出敵人是人好還是喪屍好。

麵對喪屍,隻要甩掉一次,下一次總會隔很久才追來。可人擁有思維能力,還會想方設法布下陷阱。人與人之間甚至會利用各種陰險狡詐的手段來達成自己的詭計。

房間中很快傳來了平緩的呼吸聲,天慢慢又亮了。

當慕容宇華與小穗兒還在沉睡時,穀三因門窗之外傳入的細碎動靜醒來。她下意識先握住了匕首,小心翼翼跨過睡在外側的青年,雙腳赤裸地踩在了地麵。

外頭的日光已慢慢升起,整座樓寨漸漸歸於寂靜。屋外日光正好將人影投在了門上。穀三一手握刀,另一隻手慢慢挪到了門旁。

外頭的人卻忽然往後一推,那道投在門上的影子一點一點的變小。穀三帶著幾分疑惑伸手拉開了門。門外背身靠欄杆站著一個男人,短發,穿著短褂,腳上是一雙與慕容宇華先前相類的草鞋。腰側彆著把小手槍,看上頭的磨損痕跡,想來是用了許久的。

穀三的刀仍緊握在手裡,那人回過頭,嘴裡叼著根煙。他那張臉很是滄桑,估摸有四十多歲了,一道疤從左麵額頭橫貫鼻梁一直延伸到嘴角邊上。這人開口:“我是來找慕容的,把刀放下吧。我要是想動手,直接就開槍了,不至於在門口等著。”

穀三出來之後就把門給關上了:“你是什麼人?也是來查李漢東之死的嗎?”

“那個事兒有什麼好查的。那些人都是你殺的,我知道。”這男人咧嘴笑起來的時候,拿到橫穿整張臉的刀疤也跟著動了,“外頭有傳聞說是周家大小姐跟一個土匪跑了。那土匪做她姘頭,看不慣李漢東做法,崩了他的腦袋。這話也就彆人會信,我太了解慕容了,他不可能做得出來的。”

“……你不相信他,又來找他做什麼?”

男人抽著嘴裡的煙。穀三對這個時代了解的不多,不清楚這樣抽卷煙煙絲的人在鄉野之間到底算不算多。對方抬起了頭來:“慕容有沒有告訴過你,他為什麼要下山?”

穀三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

“他不肯殺人。多可笑,一個土匪,不肯殺人。還滿口的仁義道德,想要來規勸世人。”他撣了撣煙灰,“他想要乾的這事兒,也許你可以,但是他?我覺得他乾不成。不僅乾不成,還有可能因此斷送他自己一條命。”

穀三似乎猜到他是誰了,她把刀收回身後:“你就是那個送他牛的阿寬?”

“我送他的那頭牛呢?”

“死了。還替他擋了不少子彈。”

這答案似乎是在他意料之內,他把煙扔到腳邊踩滅了,和穀三一抱拳,正兒八經地和她自我介紹道:“在下朱寬,清源山上的匪首。姑娘可願告訴我一聲名號?”

“穀三。”

“我以為姑娘姓周。”

“姓周的姑娘早就死了。我就叫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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