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自保(2 / 2)

春日遲 飛鳥與魚 5315 字 5個月前

錦秋睨著她,鳴夏的眼角上挑,眯著眼時看人時像一把銳利的彎刀。錦秋袖子裡的右手緊握成拳,險些沒忍住照著她的右臉來一下,可是不成,她得像個中了毒的人乖乖躺著。

鳴夏嗤笑一聲,塗著鮮豔寇丹的指甲觸及錦秋的臉,切齒道:“這東西,我還要,姐姐卻不要了,一個女子,竟然開口求皇上賜婚,嘖嘖嘖,您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錦秋斜著眼瞧她,眼中不是憤怒,倒像在嘲笑。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你以為皇上為你們賜婚了這京城裡便無人再敢提你與許放的齷蹉事兒了!”她忽的站起來,踅身背對她,踱了兩步,又猛地調過頭來,咬牙切齒道:“錯了,姐姐,她們不說,她們不記得,妹妹會幫你記!”

“你住口!”錦秋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怎麼了,你怕了?”鳴夏笑得比哭還難看,而沒一會兒,她的眼眶也確實紅了,“宋漓,我這輩子被你毀了,我又怎能讓你好過?那件事你若再敢透露給其他人,我便將你與許放的事兒公諸於眾,由我這個妹妹來做你們的證人,最好不過了,她們想要聽什麼,我便說什麼,你說好不好?”

錦秋闔上雙眼,一語不發,無論鳴夏如何胡言亂語她也不願再回應她一個眼神,是怕麼?似乎不是,是她眼睜睜看著一個人向她訴說這樣深重的恨意,她受不住,是她忽而覺著,宋家走到她們這輩,是到頭了。

見錦秋不睜眼也不言語,鳴夏覺著自己終於贏了。

“既然姐姐身子不適,妹妹也不打攪了,”她抻了抻水紅印花上襦,理了理發髻,心滿意足地走出了壽康宮。

隨後,鳴夏便回飛鸞殿稟報了錦秋中毒臥床之事,如此,朱貴妃錦秋便以為錦秋意外喝了本該給皇帝的酒,終於放了心。而太後那兒也命人緝拿審問所有與那壺酒相關的宮人,甚至連擦洗杯盞的宮女也沒放過。而這一切,朱貴妃早便打點妥當了,終究什麼也查不出來。

壽康宮裡,一隻毛發雪白的貓兒窩在太後絲履旁睡著了,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忽而“嗶”的一聲棋子落盤,貓兒驚得躥起,瞄了一聲。

金蠶絲履搡了搡貓兒圓滾滾的身子,太後似無意提起:“她說她隻是見那公公斟酒的手不穩當,便斷定這酒中有毒?”

周劭撚黑子的手遲遲不落,蹙眉道:“是,請母後莫要逼問她”。

“罷了罷了,她若不想說,哀家還能拿撬開她的嘴?隻是這件事兒不是衝著皇帝來的,是衝著你來的,你今後更要當心才是!”

“兒臣明白,”周劭拱手。

太後掀了眼皮子笑望著周劭緊蹙的眉頭,將白子落回棋笥中,“牧之啊,這局棋你要輸咯!”

周劭望著棋局,連連搖頭笑道:“輸了,兒臣是輸了。”

太後微哂,道:“牧之啊,哀家棋藝不精,十局中也隻能勝你一局,可就是這一局,哀家自認能教教你。”

周劭知她要說錦秋,做洗耳恭聽狀。

“枕邊人太聰慧了不一定是好事,尤其她對你不忠,聰慧便是利劍,傷人,你可明白?”

“兒臣省的,”周劭拱手。

“哀家看得出,你對這姑娘是打心眼裡喜歡,哀家也有過你們這樣的時候,這時候眼睛是盲的,心也是盲的,方才哀家那句話隻怕就沒入你的心啊!”

“母後的話,兒臣定銘記於心!”

“真要銘記於心,你就牢牢記著,喜歡個人,三四分太淺,六七分最適宜,再多,你便要反省自己,你就得問問,這人對你,又有幾分喜歡,夠不夠得上你的心意……”

“兒臣受教了!”

太後微微頷首,眼角的褶子夾住夕陽餘暉,她站起身道:“哀家待會兒派鳳輦送她回府,明日,聖旨便該下了。”

“謝母後成全!”

太後瞧他這歡喜的模樣,便知他沒聽懂自己的話。那幕後之人要害的是他,若錦秋對他的心意能有七分,就不該為了自保一語不發。可這感情的事得靠他們自己悟,太後隻能歎口氣,搭著海嬤嬤的手往後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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