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作戲(2 / 2)

沈知弦朝他微微頷首,不鹹不淡地喊了聲“宗主”,便神情自若地在旁側找了個位置坐下,示意他們繼續。

這個早會本就快到尾聲,沈知弦進來前,宋茗端坐在上首,□□著慣常的結束語,底下寂靜無聲。沈知弦進來後,眾人都立刻把視線投在了沈知弦身上。

宋茗眼神深幽一瞬,旋即便掛上了溫和的笑意,停下了話頭,若無其事道:“知弦師弟難得來一次。”

沈知弦見他們沒有再繼續討論的意思,懶得說廢話,隻問道:“宗主講完了?”

宋茗不知他是何意,略一點頭,緊接著便聽他道:“既然如此,我有件事要與你們講。”

他說的是“講”,而不是“商討”,平靜的話語間透著不容置喙的意味:“晏瑾闖藏劍閣的事,我要再細查。”

這話一出,眾人都愣了,宋茗立時便斂了三分笑意。

昨天一頓折騰,宋茗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不過事後才從在場眾人口中問出了“晏瑾擅闖藏劍閣意欲偷劍”的話並就此定論——那時候沈知弦已經將晏瑾打了一頓趕上思過崖,又心疾發作暈倒被送回他的主峰去了。

宋茗以為沈知弦對這個結果是滿意的——他們師徒倆的關係並不好,而且昨天他去看沈知弦的時候,對方也未提出什麼異議,怎麼現在又……這人總是這麼不顧及他的麵子,在這種場合說出這種話,不就是明晃晃地打他的臉麵麼!

宋茗壓下心頭的三分疑惑七分惱怒,在眾人各異的目光中鎮定道:“這事確實是晏瑾做的不對……”

“宗主。”沈知弦麵帶微笑,平穩地打斷了他的話,“昨天晏瑾曾說,他是‘不得已’,不過我當時氣頭上沒想太多,問也不問,就先重罰了他一頓。”

“後來一想,這事有些可疑。一則晏瑾性子沉穩,做不出這種荒唐事,二則他始終在一層徘徊——就算是剛入門的弟子都知道,一層的劍不過是些普通品質,晏瑾犯不著為這冒險。”

他這話說的,簡直有些強詞奪理,沒有一點兒證據。

有個大管事忍不住多提了一嘴:“沈長老對您那大徒弟或許不太了解——興許他能力不足,就隻能在第一層止步呢?”

沈知弦麵不改色地反問:“你也說了他是我徒弟,我能不了解他嗎。”

眾人:“……”

眾人心頭不約而同地浮上了一絲荒謬感,沈知弦和他大徒弟晏瑾兩人之間的不和是人儘皆知,什麼時候沈知弦居然還會替他大徒弟說話了?!

還了解?!

怕是了解怎麼揍他吧!

一乾人各自腹誹,神色各異,而宋茗此時的神情心態大概就是臉上笑眯眯心裡咩咩呸的典範了,維持多年的“好師兄”形象不能毀於一旦,他忍著一肚子火,作無奈狀同意。

沈知弦見他點了頭,立刻打蛇隨棍上,說要去接晏瑾下思過崖。

最近宗門裡沒什麼大事,除了身份尊貴的宗主宋茗、一貫冷漠高高掛起手握財政大權的大長老,以及忙著管弟子們調動事宜的二長老,其餘兩位長老都積極表示了願意協助的態度。

沈知弦睨了他們一眼,覺得這倆八成是閒著沒事乾想湊熱鬨。

不過他也沒在意,人越多,事兒就能鬨得越大,鬨得越大,就越合他心意。

於是時隔兩個時辰,沈知弦再一次帶著兩位長老,幾位管事,站在了晏瑾思過的山洞外邊。

地勢狹窄,眾人便在石階邊站著,並未上前,隻等沈知弦去將人叫出來。

沈知弦走到淺淺的山洞裡,背對著眾人,不動聲色地用積雪把一片綠葉兒給埋了起來,然後調整了一下情緒,深吸一口氣,聲色並茂:“阿瑾!”

這一聲,痛心與憐惜並存,關懷與擔憂齊飛,彆說是外頭眾人被嚇了一跳,就連閉眼裝暈的晏瑾都忍不住一抖,險些兒“醒”過來。

眾人先是???,再是!!!,最後一臉懵逼又震驚地看著沈知弦將昏迷不醒的小少年抱起來,冷著張臉,擲地有聲地留下一句“此事必要細查”,就急匆匆地下山而去。

眾人:“……?”

這個時候心疼個什麼勁,你那徒弟,不就是給你打成這樣的嗎!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