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暗鋒(2 / 2)

晏瑾好整以暇地欣賞著他的變臉。以往嚴深和其他弟子來找他麻煩的時候,他都是冷漠以待,今天才發覺原來偶爾有點兒口舌之爭還挺有意思。

在沈知弦那兒感受到的壓力無形中都消散了些許。

可惜他寡默慣了,也懶得和他們多費口舌,手腕輕翻,就做出請對方離開的姿勢。

嚴深捏著藥瓶的手越發用力,連指尖都泛了白。晏瑾今日的反應太出乎他意料了,難不成真的是師尊說了些什麼嗎?

他一時琢磨不透那句“替你向師尊要一些丹藥”是什麼意思,忍耐了片刻,終於是恨聲道:“還是師兄留著用罷——聽說師尊要查藏劍閣一事,師兄做錯了事還是早去認錯的好,也免得查到最後失了麵子。”

最後一句聲音又輕又緩,透著不言而喻的威脅。

他不提藏劍閣一事還好,一提晏瑾神色立刻就沉了,右手下意識想動,生生忍住,一雙黑瞳裡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嚴深冷哼一聲,隨手將小包袱和玉瓶往榻上一扔,也不管會不會砸到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應他的是砰一聲關門聲,他的腳要是縮晚那麼一瞬,都要被夾著。

待到屋裡恢複平靜,晏瑾撫上左手腕。空蕩蕩的手腕上,沒了他視若珍寶的東西。

他護不住,他總是護不住——曾經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漆黑的眼底冰冷一片,想要變強大的心越發堅定。晏瑾盯著地上的藥瓶,想起藥瓶的主人,半晌才將它們一一撿起,全塞到沈知弦讓人送來的小包裹裡,然後隨意一團,就扔到角落處。

……

叮囑四長老的弟子去看晏瑾,沈知弦回了屋,摸索著給周圍布下了禁製,開始練習魔法……咳,術法。

記憶倒是有的,常用的小術法如清潔術什麼的,多試一兩次也能成功——這具身體,確實是修煉天才,可惜心疾斷絕了一切可能。

沈知弦將他的長劍擱在桌上仔細端詳。

清雲宗裡有重劍流也有輕劍流,沈知弦是輕劍流,劍法也以輕巧靈動為主,因此他的長劍霜回劍身要比一般長劍更為偏細。

大概鑄造這劍的是位溫潤如春風的鑄劍師,從劍柄到劍鞘,雕刻的紋路細致又溫柔,拔劍出鞘,劍身如玉,竟也是泛著溫和的暖光。

沈知弦翻來覆去研究了一番,覺得這把劍就宛如一件精致的玉器,要是用來打架……他心念一動,用劍刃在堅硬的桌角輕輕一磕。

幾乎是毫不費力的,如發絲斷裂般輕而易舉,輕微一聲響,桌角落地——沈知弦看著這還沒用力就削掉一截堅硬靈木的長劍,咽了口口水,謹慎地將它收回劍鞘中。

劍法仍舊存在於腦海中,得找個機會找個時間,找個隱秘些的地兒,練練劍。

他這念頭剛轉過腦海,門外忽然傳來悶悶的叩門聲,小小的,要不是他有修為在身,聽力異於常人,還真容易把這聲音忽略掉。

畢竟這聲音實在太微弱了,仿佛風吹著樹枝撞著了門。

悶悶的吧嗒聲還在想,響了一小會,像是敲累了,又停著歇了一會,繼續敲,實在是執著。

是什麼人——還是什麼東西,居然能輕輕鬆鬆地穿過他的禁製而不被他感知到?

沈知弦問了聲“誰”,無人回應,隻那吧嗒聲停頓了一瞬,緊接著又響了起來,似乎還很生氣,敲得要比之前更重更快。

沈知弦沉吟了一瞬,一隻手攏在袖子裡掐著個訣以防萬一,另一隻手猛地拉開了門。

——沒有人。

一縷清風貼著腳邊吹過,拂動了他的衣擺,沈知弦似感知到了什麼,反手關上門後低頭一望。

一抹碧綠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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