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蓁蓁做了花椒鹽，等到鮮魚處理好後，用濕毛巾擦乾血跡和水分，再把花椒鹽摸遍魚身，穿上繩子之後，掛到外麵去晾曬了。
弄完魚後滿手的腥味，祁瑤給他們端來了熱水和肥皂，讓他們蹲在前門外麵洗手。
昆伲才不覺得魚腥味難聞呢，洗了一把就走了。錢蓁蓁受不了，總感覺味道三百六十度環繞著自己，洗完一遍後又拉著阿淼再洗。
裴耀楊下樓的時候，他們剛換了第二盆熱水，錢蓁蓁搓完手指，熱騰騰地伸到阿淼麵前，問他：“還有味道嗎？”
阿淼湊到她指尖上，鼻子沾了水珠，認真聞嗅後搖頭，“還有一點。”
錢蓁蓁又自己聞了聞，轉身去菜田裡掐了把香菜回來，分了一些給阿淼，“用力搓一搓，揉出汁液，也能去腥呢。”
清晨明亮的陽光下，青春靚麗的男女蹲在地上，因為雙手的魚腥味就著一盆熱水反複搓洗，用了肥皂又用香菜，你一言我一語，笑盈盈地來回對話，時不時還親昵地湊到一起互相聞嗅。
裴耀楊站在大廳裡看了好一會兒，覺得……真特麼無聊，還不如去訓練呢。
可他又不動，祁瑤正好從廚房端著粥出來，見他怔在原地，清了清嗓子，“先生你好，可以吃早飯了。”
聽到聲音，錢蓁蓁和阿淼也站起身來，倒掉了盆裡的熱水，走進了大門。
早飯是油燜筍、白粥、花卷。
白粥已經煮得很是軟糯，清淡又適口，油燜筍是鹹甜味的，咬進嘴裡，仿佛吃下了冬末初春萌發的鮮嫩。
花卷還很燙，白色的麵皮上點綴著綠色的蔥花，微微冒起的熱氣散發開來，飄散出了噴香的蔥油味道。
裴耀楊胃口很好，喝了兩碗粥，吃了四個花卷，一大碟油燜筍也全都下了肚。
祁瑤驚了，趁著錢蓁蓁回到廚房的時候，壓低聲音說：“這人也太能吃了！蓁姐，咱們不會虧本吧？”
“不會的，彆擔心。”
錢蓁蓁又盛了食物出去，跟他去客房送餐。
離開的時候，裴耀楊喊住了她：“錢小姐，彆急著走，我們談談吧。”
要談也不是在有傷員的客房談，他拿了自己的包，征用了關涵的房間，而關涵則是被他趕去照顧傷員和吃早飯了。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總有些危險，錢蓁蓁打開了客房房門，又端了兩張椅子，放到了露天陽台上。
裴耀楊抽了根煙，靠在陽台欄杆上，看著她走來走去地忙碌，還一本正經地告訴他：“坐在這裡談。”
明明先前蹲在地上洗手的時候，還是一副語笑嫣然的模樣，現在就臉色呆滯不苟言笑了。裴耀楊長到這麼大，很少遭人冷臉，就算是末世來臨後，也有不少女性對他心有好感，他眯了眯眼，反問：“怎麼，怕我傷害你？”
錢蓁蓁不吭聲，側走兩步避開了煙氣的下風處。
裴耀楊沉了眉，直接在掌心擰滅了煙頭，揚手就要扔到遠處。
“等等！”錢蓁蓁連忙從客房裡麵拿出煙灰缸，伸到他麵前，“要扔扔這裡。”
裴耀楊突然笑了，伸手扔了煙頭，嘟囔一句：“你怎麼跟我媽一樣？管得還挺多。”
錢蓁蓁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和自己閒話，也許是休息夠了又吃飽了肚子，那股傲氣又來了，但她隻想快些進入正題，擱下煙灰缸後問：“你要跟我談什麼？”
她開門見山，裴耀楊也順勢回答：“幾件事，看你想談哪些了。”
“哪幾件？直接說吧，彆打謎語。”
“第一件，關於Y市墜毀的大巴？你為什麼要在近期燒掉，是不是收到了什麼消息？當時有多少人活下來了？住在這裡的人有哪些是Y市的？”
一連串的問題灌入耳膜，錢蓁蓁抬手做了個暫停的手勢，“這不是交換信息，是審問犯人，裴先生，請你搞清楚，我們現在是平等的位置，你不覺得自己太盛氣淩人了嗎？”
裴耀楊穿著大衣，環抱雙臂的時候，胸肌也跟著鼓脹起來，他揚眉道：“既然是平等的位置，為什麼你要一副我欠了你錢的冷漠態度？不覺得自己太雙標了嗎？”
雙標？
錢蓁蓁無法理解他的腦回路。
裴耀楊轉過身，望向樓下菜田裡正在除草的阿淼，嗤了一聲：“第二件事，我們可以談談你這裡的貝茵人。”
“幾乎所有貝茵人都在安曦基地，我也認識一些，據我所知，沒幾個貝茵人有他這樣的罕見瞳色。他是誰，為什麼來到這裡，你知道還是不知道呢？”
“而第三件事，就是南邊的深山區了，我們可以談談那裡的實驗室。”
聽到這裡，錢蓁蓁心裡咯噔了一下，“實驗室？你們發現了那種地方？”她忽然有了種不妙的預感。
裴耀楊打開包，取出自己的記錄儀，調了一張照片出來。
照片上是一片斷壁殘垣，狼藉的地麵，四處散落著玻璃、屏幕、桌椅、儀器的碎片。
“錢小姐，現在你可以選了，想談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3[▓▓]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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