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二二六(2 / 2)

“王爺,這...”得了皇命的張英原還打算著先與博敦商量商量這事兒到底是怎麼個辦法兒。可現下博敦這般一走,張英隻好將視線轉向了方才與博敦搭話兒的納穆。

“這,這什麼這?按著大清律,該怎的就怎的!這有甚可問的?”在四個孿生兄弟中,脾性最是為善的納穆,這會兒難得的拉下了臉。對著無辜的張英口氣不善。

不給張英再張口的機會,納穆抬腳便去追他家四哥去了。連帶著,蘇勒和烏勒登也跟著走了人。

被幾兄弟接連無視拋棄了的張英,隻得將眼神兒轉向了同他一道兒領了皇命的福全...

“裕親王您看...”

“敦複莫要如此了。作為旗主,底下的人欺上瞞下,胡作非為。甚至還讓禦史將事兒捅到了皇上那兒。這事兒擱到誰那兒,心裡都不能痛快了去。哈哈哈,左右本王也同你領了一樣兒的差事兒。你就不要太過憂心了。本王現下先去瞧瞧本王的四弟去。你便先去辦其他差事兒吧。回頭本王再派人請你過府議事。”

“嗻。”福全都這般說了,張英這心裡頭兒便是再沒有底兒,也隻得先應承了。

遠目的送走了福全,張英這才一步一搖頭的離開了暢春園。

“來,先喝杯枸杞菊花茶,去去火。”

到了點兒了,如常來了蘭藻齋尋媳婦兒的玄燁,接過媳婦兒遞過來的菊花茶呷了一口後,便問,“今兒怎的改成了菊花茶了?平日不都是冰鎮的酸梅湯或是綠豆湯麼?”

“酸梅湯、綠豆湯,這都是祛暑止渴的。對於敗火而言,我覺著還是菊花茶為上佳之選。”梓歆並不將話說的那般直白,隻是稍稍的點了點。

隻這稍稍一點便已經聽出話中話的玄燁,嘴角淺淺一勾,也聽不出是惱或不惱的言道,“額涅也真是的。你如今還有著身孕呢,何苦將這些事兒告訴你。”

“知子莫若母。”見玄燁都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梓歆自然也不費勁兒打啞謎了,“這事兒額涅來告訴我,說到底不還是為著你著想。平日裡本就體疲心累的了,今兒個動了這般大的肝火,若還自個兒悶著,你也不怕把自個兒憋出個好歹來?”

“憋出個好歹?”麵色陰鬱的玄燁讓梓歆如此直言不諱的口氣給逗樂了,“這話也就是你敢這般咧咧著說。一點兒不知道個避諱!這深宮裡,若沒爺和額涅護著你,你可怎麼好?”

“啐!少把話頭兒往我這兒引!我性子是直衝了些,但也不是傻的。若沒你與額涅護著,避其鋒芒的道理我還是懂的!”揮開在自個兒鼻尖作惡的大掌,梓歆給了玄燁一個白眼兒,“玄燁,治國方略什麼的,我雖然不懂。可是有些道理我也還是懂的。這曆朝曆代,哪一朝的官吏是完全兩袖清風的?遠的咱們就不提了,便是皇阿瑪執政的時候兒,以史為鑒不說,還又想出了那麼些法子。可這貪官汙吏少是少了,不也還是絕不了?人心啊,自古便是容易給汙了去的,更彆提那些手裡或有權或有錢的人了。官貪錢權,這幾個從來都有著極深的瓜葛,不是律法擺著,便能儘數斬斷其關聯的。是以就我看來啊,這回博敦手底下那些個鑲白旗的人以權謀私,致使江蘇及其周邊各省鹽市動蕩,那便把人拿了,按律處置了便是。”

“若隻是拿了那些貪官汙吏,你相公我何須煩憂?”

見自個兒的建議,玄燁輕輕一言語便給駁了。梓歆反倒是迷茫了,“那你不是煩這個,那你煩的是甚?”

煩的甚?朕煩的自然是如何從根兒上絕了後患!斬草若不除根,春風一吹便又生!自個兒可沒有那般多的耐性和功夫兒!鹽市,一定得想法子握到朝廷手裡!沒了那些見利如蝗蟲吸血的鹽商,官吏貪墨的事兒,便能又少一些...不!是少了許多!且更為重要的是,鹽市若不由朝廷控製,這禍根遲早得動搖國本。天下百姓,哪家不需吃鹽買米?沒了米,還能指著用彆作物替代一陣子,可若沒了鹽,不吃鹽,哪兒來的的乾活氣力。沒活兒乾,不能維持生計,不能養家糊口,那這不是逼著百姓活不下去,官逼民反麼!

越想越不妙的玄燁,揉了揉眉心,“成了,這些糟心事兒你便甭問了。”不想叫這些糟心事教壞兒子,玄燁伸手撫摸著媳婦兒圓滾滾的大孕肚,“怎麼樣?今兒個一日,身子可有不適?孩兒們可還乖巧?”

既然玄燁不想再提,梓歆便也就不問。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男人一定有法子將事情都處理妥當的。

心懷滿滿自信的梓歆,將玉手疊在玄燁的大掌上,莞爾一笑,“寶寶們今兒個倒是比往日乖巧得多。許是曉得他們阿瑪有煩心事兒了,是以都乖乖的在肚子裡睡著。如此寶寶娘身子舒服了,他們阿瑪的心情自然能好些。”

“嗤...”梓歆自戀的話引來了玄燁的嗤笑。可是笑歸笑,玄燁的心情的確因著這話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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